Chapter 4 新朋友(第5/5页)

杰克的父亲还是眯着眼睛看着我。他伸出手挠着头。

“我知道,没人能明白。但事情就是那样。我不需要为自己的选择辩护。我真的很累,今天过得很糟糕。现在我要回家了。”

他把头歪到一边,接着说:“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皱皱眉头。

“瘸,我发现你走路有点瘸。你住在那个很大的新小区附近,是不是?你就是那个从楼顶掉下来的女孩。三月还是四月的事。”

猛然间,我认出了他。“哦,你是……”

“那个急救员,就是我们救的你,我一直在想你后来怎么样了。”

我忽然感到某种完全的解脱。我的目光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的脸、头发、双臂,突然异常准确地想起他安慰人心的风度、警笛声和淡淡的柠檬味。我长舒了一口气。“我很好。嗯,不算很好吧。骨盆还没好利索,来了个新老板,简直是个浑蛋。还有,在一个特别潮湿的教堂大厅,我参加了一个悲痛疗愈俱乐部活动,那些人都非常,非常的……”

“伤心。”杰克帮我补充。

“骨盆会好起来的,显然没有妨碍你的舞蹈事业。”

我大笑起来,不由得发出如汽车喇叭般的尖叫声。

“哦,不是的。这个……这身衣服跟那个浑蛋老板有关。我一般不这么穿的。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哎呀……”我开始挠头了,“真是奇怪,你救了我的命。”

“见到你真好。我们常常无法得知后续的事情。”

“你做得很棒。当时……嗯,你人真的很好。我也就记得那么多了。”

“De nada。”

我看着他。

“De nada,西班牙语,‘不值一提’。”

“哦,那好。那我都收回。不谢你了。”

他微笑着,举起船桨一样的大手。

接着,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冲动。“嘿。”

他转过头看着我。“我叫山姆。”

“山姆,我不是跳楼自杀。”

“嗯。”

“真的,听我说。你别看我是从悲痛疗愈小组出来的,但是,真的——反正我不是跳楼。”

他朝我看了一眼,是那种阅历丰富、似乎已经览尽世间沧桑的眼神。

“那就好。”

我们对望了一会儿。接着他又举起手。“很高兴见到你,露易莎。”

他戴上头盔,父子俩都上了摩托车,杰克坐在他身后。他们开出停车场,我发现自己一直注视着他们,结果注意到杰克戴上自己头盔时夸张地转了转眼珠子。我想起他在活动时说的。

主要是找女人。

“你个白痴。”我骂了自己一声,瘸着腿走到车旁。在夜晚的热气之下,车身微微有些发烫。

[1]露易莎(Louisa)和露易斯(Louise)是一个名字的两种不同叫法。

[2]多莉·帕顿(Dolly Parton),美国乡村音乐的常青树,有一头金色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