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波多里诺目睹腓特烈丧命两回(第4/9页)

“多么可悲的想法!”依然泪流满面的波多里诺说道。

“诗人”表示:“波多里诺,听我说:他的儿子不喜欢你,他也不喜欢我们,而且一直对我们保持戒心。我们担任守卫,而大帝死了,所以我们必须为这件事情负责。我们什么话都还没说之前,他的儿子就已经把我们吊死在树上,如果在这个该死的山谷当中找不到树木,他也会把我们吊在城墙上面。你很清楚,波多里诺,他的儿子一直认为这个‘葛拉达’的故事是一个阴谋,是为了拖他的父亲前往他不应该去的地方。他会杀了我们,他一下子就可以把我们全部摆脱。那些侯爵呢?大帝遭到谋杀的传言会刺激他们互相指责,那将会是一场大屠杀。我们将会是每一个人都乐见的代罪羔羊。谁会相信像你这样的小杂种所说的话——原谅我的用词,还有我这样的酒鬼、一名犹太人、一个教会分立分子、三名不务正业的学者,还有波伊迪这个比谁都更有理由痛恨腓特烈的亚历山大人?我们全都死定了,波多里诺,就像你的养父一样。”

“那怎么办?”波多里诺问道。

“所以,”“诗人”表示,“惟一的方法,就是让他们相信腓特烈死在其他的地方,在一个我们保护不到的地方。”

“怎么做?”

“他不是曾经表示要到河里去游泳吗?我们失礼地帮他穿上衣服,并帮他在背上披上大衣。我们一起下楼到没有人,而几匹马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在等候的后院。我们将他系在马鞍上,一起前往河边,然后他就从那边被河水冲走。对于这名已经年迈,却仍无畏对抗大自然力量的大帝,这是一种光荣的死亡。他的儿子会决定是否继续前往耶路撒冷,或者是调头回家。至于我们,我们可以表示为了完成腓特烈最后的愿望,所以决定继续前往印度。他的儿子似乎并不相信‘葛拉达’这件事。我们带着走,然后去完成大帝想要完成的事。”

“但是我们必须假装一次死亡。”波多里诺眼神狂乱地表示。

“他已经死了吗?他已经死了。我们全部都觉得很难过,但是他已经死了。至少我们不是在他有生之年告诉别人他已经去世。他已经死了,上帝和他的圣徒在他的国度欢迎他。我们只是单纯地表示他淹死在河里,在宽阔的室外,而不是在这个我们应该保护他的房间里。我们说了谎?很少。如果他已经死了,死在外面或死在里面还有什么重要?我们杀了他吗,我们?我们全部都知道事情并非如此。我们只是让他死在对我们最不具好感的人无法污蔑我们的地方。波多里诺,这是惟一的一条路,没有其他路可走了,如果你还想保住你的一条命,如果你还想前往祭司王约翰的国度,并在他的面前颂扬腓特烈至上的荣耀。”

尽管波多里诺诅咒他的冷酷,但是“诗人”说得并没有错,所有的人也都同意他。他们为腓特烈穿上衣服,抬他到后院,用一根支柱撑住他的背部,然后将他系在马鞍上,就像“诗人”曾经在东方贤士身上所下的工夫一样,设法让他挺立在坐骑上。

“波多里诺和阿布杜两个人带他去河边就够了。”“诗人”表示,“因为护送的队伍人数太多的话,会引起哨兵的注意,而他们或许会想要加入护送的队伍。我们其他的人继续留在这里守着房间,让阿祖鲁尼和其他的人不会想进去,而我们顺便将房间整理一下。最好是我到城墙边去和卫队聊天,在你们经过的时候让他们分心。”

“诗人”似乎成了最后一个还能够做出合理决定的人。全部的人都照着他的话去做。波多里诺和阿布杜骑着马,将腓特烈夹在他们中间,然后慢慢从后院走出去。他们从侧门的小径转入主要的通道,像麦穗一样挤在一起走下厚厚的阶梯。接着他们以细碎的步伐,朝河边的方向奔驰在平原上。卫兵从城墙上面向他们的大帝行礼致意。这一段短暂的旅程就像没有止尽一般,不过他们最后还是抵达了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