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3/5页)

于氏吁了口气。

第二日谴了身边人去朝霞宫回复了谢玉璋。

谢玉璋的心,又安定了一分。

“宫娥內侍,无非是让我的生活更舒适一些罢了。便是徐姑姑,也不是非她不可。拧着她的心意强留,她也未必就能将我照顾好。倒不需特意做什么,只需要不做什么、少做什么,便足够令我难受了。”她对林斐说,“真正重要的不是她们。是我手里有多少资财,又有没有足够的力量护住我的人和我的私产。”

她对林斐说的话带着刻意的解释和明显的宽慰,但这恰是林斐此时需要听到的,她便没有注意谢玉璋在说这些话时的态度。

五皇子也来看望谢玉璋,他宽慰她说:“我跟父皇说了,到时候我送你。”

皇帝还活着的儿子们,太子行三,后面是五、七、八、九、十一、十二一共七位皇子。

大部分皇子都是夭折。大皇子活到了成年,并以皇长子得封为太子,孰料前年薨于一场时疫。而后三皇子作为还活着的最年长的皇子,得封太子。

太子之下便是五皇子,他的生母只是个昭仪。年纪最小的十二皇子则是陈淑妃所出,安乐公主一母同胞的弟弟。

五皇子这段时间能清楚地感觉到,这妹妹自从上次午睡被魇着后,对他便不如从前亲昵了。

果然谢玉璋看了他一眼,那目光总让他觉得怪怪的。说不出是怎么回事,总之与从前大不相同。

“哥哥。”谢玉璋忽然没头没脑地说,“喝酒误事,以后哥哥少喝些酒吧。”

五皇子莫名其妙:“最近没喝醉过啊。”

谢玉璋也不解释。

五皇子问:“你就成日里这么憋在宫里一直到出嫁吗?”

谢玉璋微怔,道:“也不是存心憋在宫里,不过无事可做罢了。”

宫妃觑着皇帝的脸色,发现皇帝似乎对她心存愧疚,便纷纷做嘘寒问暖状,又是探望又是添妆的,来示一波好。最终的目的无非还是为了讨皇帝的欢心。

那些往日里来往的名门贵女们,顶多送些东西进来,人却不见了踪影。往日里的宴饮出游,也不再喊她了。

谢玉璋反应过来,问:“外面以为我怎么了?”

五皇子道:“还能怎么了。”自然是以为宝华公主在以泪洗面。

谢玉璋懂了,无语。

五皇子道:“不如出去散散心去罢。”

谢玉璋闲着也是闲着。且她这一去,怕是又好多年见不着大赵风物了。

“也好。”她道。

云京人听闻了宝华公主要和亲漠北的消息,莫不以为这位公主殿下日日躲在宫中以泪洗面,哀哀戚戚呢。不料这一日一群贵族少年男女相约冶游,到城外打猎烧烤,宝华公主谢玉璋竟然现身了。

大家无不惊异。

和想象的不同,宝华公主并没有一派愁云惨雾,正相反,她像全然无事一般比谁都悠然自得。

众人先还略绷着,说话有所顾忌,待见谢玉璋眉间淡然平静,渐渐也放松下来。

“宝华。”有个圆圆脸庞的少女和谢玉璋并辔而行,“我送的东西你收到没?”

谢玉璋不动声色地说:“收到了。”实则一时想不起来这少女是谁。

“这些天一直担心你,可也没机会进宫。”少女说,“母亲昨天进宫给淑妃请安,我说叫她去看看你,她叫我别添乱,说你这会子定不愿意见人。我担心死了,今天看到你,总算能放下心啦。”

她说着,轻轻松了一口气。

谢玉璋趁她说话的功夫,拼命在记忆中搜索,终于想起了她是谁。

之所以想不起来,是因为她从漠北归来后,既没有再没见过她,也没再见过她的家人。那些年的动乱中,多少钟鸣鼎食的人家无声无息地消失。牌匾委地,华宅易主。一个姓氏,一个家族,从此没人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