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第4/6页)

过了一会儿,她又感到焦躁不安了,因为没有烟抽,她连事情都无法想清楚。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哈里拿着空袋子回来了。

“哈里,”她连忙迎上去说,并强挤出一丝笑容,“你的事儿都办完了吗?有烟吗?我想要一支。”哈里从皮夹克兜里掏出一包烟,可里面只剩下一支了,他把这支烟递给了朱迪。

“只有这一支吗?”她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问。

“是的,如果你还想要的话,我们一道再去买。”哈里说。

“噢,还是你去买吧!”

“行,不过,”哈里说,“管子里的水我必须先要放光,这样我一回来就可以出发了。”说着,他就朝安装着水管的地下室楼梯走去。

“喂,哈里,等一等,”朱迪在后面招呼着,“你先别关水管,等会儿你出去时,我可能还要用水。”其实她心里明白,地下室的楼梯可能正是她在寻找的机会。

“好的,那就等我回来再关吧。”哈里嘴里答应着,转身又朝门外走去,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他汽车驶走的声音。

朱迪见哈里走了,立刻来到地下室门前,她按了电灯开关,幽暗的楼梯顿时有了光亮,她看见楼梯没有扶手,一条石阶直通下面,她暗暗思忖:看来哈里对这里太熟悉了,他经常上下楼梯,即使没有灯光他也可以摸着走,如果对头顶上的电灯动动手脚的话,哈里就得另换灯泡了。不过,朱迪还有另外一个主意,她将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摘下来,数了数一共有四十三粒,颗颗都晶莹、光滑,她将穿珠的线扯断,伏下身子,把珠子散落在第一个石阶上,然后她又踮起脚将头顶的灯泡取下来,使劲地摇晃着,直到灯丝全部断裂。

朱迪做完这些后,仍有些不放心,她担心哈里万一踩到珠子上跌下去,尽管摔个半死,但还在苟延残喘该怎么办?她一边把灯丝断裂的灯泡重新安回去,一边打定主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如果有必要,就在哈里头上狠狠地来几下,然后再把珍珠捡回来,还有那份离婚协议书。

就在朱迪为自己的周密计划暗暗高兴时,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万一哈里要用手电筒照亮,不就看见石阶上的珠子了吗?她沉思了一下,就将书桌上仅有的一支手电筒拿过来,把里面的电池取下浸泡在盐水里,过了一会儿,她再拿出来擦干净,重新装进手电筒里,按了按开关,果然不亮了。

朱迪为了不引起哈里的怀疑,又将手电筒原封不动地放在书桌上,她知道哈里的视力不太好,即使有些光亮,估计他也看不清石阶上的那些珠子。

等这一切都做完了,朱迪的烟瘾又上来了,她连连打着哈欠,“要是有支烟抽该多好哇!”可是这里根本没有烟,她考虑到自己今天要长途行车,明天还要去佛罗里达,而且哈里也要等半小时后才能回来,于是打算在卧室里躺一会儿。

卧室里的床铺上光秃秃的,她打开壁橱,也没有找到被褥或毛毯,她决定用大衣裹一下身子,稍稍闭一会儿眼。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然而当她醒来时,却发现房间里很暗,而且非常冷,哈出的气变成了白色的雾,她觉得脸上有一股刺痛感,用手摸摸鼻子,也近乎是麻木的。

“哈里在哪儿?”她猛地坐起来,穿上大衣,跳下床,撩起窗帘,看见窗外片片晶莹、旋转的雪花在飞舞,松树也被阵阵寒风左右拉扯着。

朱迪定了定神儿,用冻得几乎僵硬的手点着一支蜡烛,她想取取暖,可是电力公司这时停电了,电暖器无法用,她又走到壁炉前,看见里面只有烧了一半的两根细木棍,她蹲下身子,想用一张报纸引燃木棍,但是没有成功,“是不是节气闸关闭了?”她仔细查看一下,结果没有,她顺手抓过一本杂志,点燃后扔进壁炉里,火苗起来了,她又找来一摞杂志,点燃后一本接一本地朝壁炉里扔,终于把两根小木棍点燃了,小木屋里稍微有了些暖气,她围在壁炉旁,一边搓着双手,一边在心里暗暗地骂着:“怎么还不见哈里这个家伙的人影?还有电力公司,这么冷的天气还停电,结果让我冻个半死!”不过她转念又一想:“这样也好,没有电,哈里就更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