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意外之人(第2/5页)

“接着我和田川从世子府中出来,就受到了白衣剑客的伏击。我的身手其实并不弱,但我在白衣剑客面前,根本不是对手。我当时就很迷茫,这样的绝世高手,谁能用得动他?从他蒙面的情形上来看,他是怕被别人认出来,绝对不是什么隐居的世外高手。当今的剑术绝顶高手,一张手掌就能数得过来,王越就是其中之一。而王越,是曹丕的剑术老师,他要准确地掌握我当晚的行踪,是再容易不过了。

“有了这个切入点,我就把整个案情从头到尾梳理了一下。我发现,从今年以来,寒蝉做的每件事,虽然都是针对曹魏,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对曹魏整体而言,寒蝉是颗毒瘤,但对于曹丕来说,却并没有多么可怕。正月定军山之败,不但死了跟曹丕关系一向不是很好的夏侯渊,还将魏王引向了汉中,整个许都都成了曹丕的天下。接着,寒蝉在许都内,将汉帝、曹植、汉室旧臣、荆州系和一些对曹丕不满的人聚集到了一块儿,谋划着一场阴谋。这场阴谋若是成功,对曹丕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但若是这场阴谋失败了呢,岂不是把曹丕所有的敌人一网打尽?汉中那边,死掉了曹植最得力的幕僚杨修,如果魏王再次大败,那么整个曹魏都将士气大跌,人心不稳。在这种危机关头,魏王会考虑更换世子吗?于是,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寒蝉要么是曹丕的人,要么就是曹丕本人。”

“嗯,虽然细节上还有些出入,但大体上还是不错的。”蒋济点头,“在你昏迷之前,分派了人手赶去各个城门,还让人去通知我和世子,要我们搜捕魏讽。你是怎么看破了陈祎的金蝉脱壳之计,又是怎么知道魏讽才是带着汉帝出逃的人?”

“说来惭愧,大人还记得在城郊伏击我们的那些军士们吗?当时我们遍寻不着他们是哪路人马,好像他们平白无故地出现,又平白无故地消失了一样。昨天我突然想到,因为我把陈祎当成了自己人,所以一直忽略了一个地方。宫城中,还有八百禁卫军。而陈祎是长乐卫尉,掌管这八百禁卫军。而且,永丰门的守门都尉是陈祎的老部下。所以,五百军士,虽然听起来人数众多,但只要更换军服旗号,他们可以毫无声息地出城,又可以毫无声息地进城。

“而察觉魏讽,要从陈祎身上的那副轻甲说起。曹植遇刺,我们在现场发现的箭矢,质地精良,在箭杆末端刻有一个篆体的魏字。经我们查询,证实是魏讽府中的。而陈祎身上的那副轻甲,同样也刻着一个篆体的魏字。

“曹丕对宫中用度非常苛刻,汉帝那边过得很是凄凉,不但衣食开支上甚为窘迫,禁卫军也像一群叫花子一般。他们哪里会有钱去打造盔甲兵器?不过,汉室旧臣和荆州系大臣们总还有些家产,但是他们却不敢明目张胆地送入宫中,更不敢将打造好的盔甲兵器运进宫中。他们需要一个场地来做这些。大人还记得我们查到的那个私铸场吗?应该就是他们打造盔甲兵器的地方。

“但是,这个地方是谁在运作呢?我觉得是魏讽。魏讽是这两年突然转了性子的,起初的时候,他还是个名动天下的才子,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突然成了卖友求荣的小人。为什么他会突然转了性?大人说他是怕死,我当初也是这么觉得。但是当我发现陈祎的那副盔甲上也有一个魏字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魏讽那么做,为了将自己放在汉帝的对立面,减轻自己的嫌疑,从而更好地运作私铸场。

“仔细想想,既然魏讽成为了汉室旧臣和荆州系大臣们口中的卑鄙小人,那他就最为安全。既然在曹植遇刺一事上,被寒蝉栽赃陷害过一次,那么进奏曹自然对他放松警惕。人都有个习惯,被排除了嫌疑的人,很难再次进入视野。于是,许都大乱的那天晚上,魏讽就成为了带汉帝出逃的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