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3页)

映柳看她状态极其不好,只得先去回了朝雾母亲,带她上马车回家去了。

上了马车以后,朝雾就一直缩在映柳怀里发抖,哭得完全停不下来。哭得声音哽咽,她问映柳,“周姐姐呢?我去找她,她怎么不在藏书楼里?”

映柳看她这样,脸色和语气都心疼得不行,问她到底怎么了。听她她语无伦次含含糊糊地说,居然也隐约听懂了她说的什么。

在隐约听懂的那一刻,映柳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忙伸手把朝雾紧紧揽进怀里,颤着声音安慰她:“姑娘别怕,映柳在这里……”

自那一晚之后,朝雾回到府上,在自己的房里就没出过门,一直躺在床上不起来。厘夫人以为她身子不好病下了,便就由着她。

院里的其他丫头也不知朝雾怎么了,全只当她病了,比平时更尽心尽力地去伺候她。唯有映柳一个,常常暗下抹泪,时时刻刻注意朝雾的精神状态,生怕她做傻事。

有时只有映柳在屋里的时候,朝雾会用毫无力气的声音嘀嘀咕咕地连声问:“是不是周姐姐害的我?我不相信是周姐姐,所以到底是谁,这样害我?”

映柳不想说,如果不是周暮烟,又有谁能拿到平宁王府藏书楼的钥匙?想想朝雾平日里和周暮烟姐妹情深,她只好把心里的揣测按下了,半句不说。

朝雾和映柳不敢对任何人说这事,也没敢去找周暮烟问清楚。怕的便是一闹开传开,她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映柳不断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这件事能就这么悄悄地过去。她家姑娘失贞的事,不能再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名声若是毁了,只怕就活不下去了。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一个半月后,厘夫人瞧着朝雾还是怏怏的,便给她把了把脉。哪知这一次号脉,便号出了她有身孕。

厘夫人当时震怒至极,清了朝雾房里所有人,问她怎么会这样。

朝雾扑在厘夫人脚边说自己被人算计了,哭成了一个泪人。然而厘夫人看她所说实在荒唐,只觉含含糊糊像托词,便认定她是自己不知廉耻,劈头盖脸一通斥。

面对自己父母这样的态度,朝雾当时已经很绝望了,而更绝望的还在后头,厘夫人两日后给她端了一杯毒酒,让她保全厘家的颜面。

厘家几代清白,不能毁在她手里。厘家大姑娘婚前失贞的事,永远不能让别人知道。即便是打了孩子,她也不能再嫁人,那么这事迟早瞒不住,所以她只剩下死这一条路。

***

朝雾死死抓着面盆架子,眼睫毛上的水珠滴落两颗。即便到如今,她也还是不愿相信当时是周暮烟害了她,一直告诉自己这事应该另有隐情,算计她的应该另有其人。

当然,她也不怀疑已经死去的映柳。她倒是觉得,是自己拖累了映柳,让她卷进这件事里。厘夫人不可能让知情的映柳活着,所以她才会死。

可是,她素来养在深宅内院,与人无冤无仇,到底谁要这么害她呢?

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响,叫嚣着说就是周暮烟,就是周暮烟,可朝雾闭上眼睛摇头,硬告诉自己不是。那个和她从小到大一直要好的周姐姐,不会害她,她没有理由害她。

然而朝雾这样的想法不过又维持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洗漱的时候便听到蝶儿几个在窗下嬉笑着嚼舌,“听说信国公府的琮二爷和平宁二爷的二小姐要成亲了,过两天街上肯定热闹。”

“你们还记不记得,那琮二爷原来是定过亲的,定的是厘家大姑娘。只可惜,那大姑娘红颜薄命,早早病死了。”

“现在平宁王府实受太后娘娘和王爷的器重,掌管着侍卫营呢。听说这婚事啊,还是周二姑娘让她母亲去太后娘娘那求来的,太后娘娘亲赐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