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第4/4页)

但是翻译家什么也没说,他刚才还以各种插嘴回答我所有的问题,现在只关注怎么才能把面前的饭菜吃干净。

“因为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终于,外甥回答了我。

即便是在堆满盘子的餐桌上,他也能飞快地写完字条。在翻译家没完没了的长篇大论之后,这个动作更显得寂静无声。

“姨父的妻子和我的妈妈是姐妹。”

字条无声地从桌布上面滑了过来。

“我听说他的妻子已经去世了。”

我一边和外甥说话,一边小心注意着翻译家的反应。

外甥撕下一张新纸条,灵巧地拿着那支看起来很难写的小笔,写了一段比刚才长得多的话。

“差不多该吃甜点了。”翻译家说,“桃味奶昔配香蕉慕斯,在冰箱里冰了好一会儿。吃之前得先稍微收拾一下餐桌,来,都来帮帮忙。”

外甥把写了一半的字条塞回小盒里,听话地开始收拾。

仿佛一开始就分好工了,他们俩配合得十分默契。只靠一个眼神或手势,就能互相会意。我已经没有了登场的必要。

扶桑花娇嫩水灵,泛着光。天气还是一样很热,偶尔有穿堂风经过,每次都吹得“玛丽依的书”哗啦作响。收音机里又开始演奏新的篇章,我依然不知道是什么曲子。

桃味奶昔和香蕉慕斯已经摆上桌了。他刚才想要写什么?他为什么和杀了自己大姨的翻译家关系这么好?我脑子里全是问号。慕斯入口即化,黏稠地滑过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