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奎因父子同去剧院(第2/6页)

晚餐尽显烹饪的所有乐趣。警官对烹调艺术的细微差别毫不在意,于是把菜单递给儿子。埃勒里一向对美食及其制作乐此不疲。随后三人吃得很愉快。摩根起初是心不在焉地尝了尝食物,但越来越喜欢摆放在他面前的美味佳肴,最终将烦恼抛之脑后,跟两位东道主有说有笑了。

大家喝着牛奶咖啡,埃勒里小心翼翼地抽着上等雪茄。警官对雪茄敬而远之,而摩根则兴致勃勃地抽了一根,这时奎因切入了正题。

“摩根,我不想拐弯抹角。我想你也知道我今晚请你来这儿的原因。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我要你如实解释为什么对四天前,也就是九月二十三号周日晚上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谈。”

警官一开口,摩根立即变得神色凝重。他把雪茄放在烟灰缸上,带着难以言状的疲惫感盯着老人。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他说,“我就知道你迟早会追查到。我猜想,拉索太太为了泄愤早就告诉过你了。”

“是的,”奎因坦白地承认,“作为有身份地位的人,我不会听风就是雨;但作为警察,这是我的职责。你为什么要隐瞒呢,摩根?”

摩根用勺子在桌布上画了个毫无意义的图案。“因为——嗯,因为人们都是傻子,除非有人告诉他愚蠢的程度。”他抬起头平静地说,“我曾希望并且祈祷——这是人性的弱点,我想——这件事将是我和死者之间的秘密。发现那个婊子藏在那间卧室里——听到了我说的每一个字——实在让我狼狈不堪。”

他喝了一大口水,又接着说:“警官,我一度以为被拖进陷阱,并且没法提供有利的证据,这事儿千真万确。我在剧院时,发现我最痛恨的敌人被人谋杀了,而且离我仅几步之遥。我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案发现场,除非编个明显愚不可及、无根无据的故事;就在那痛苦的一瞬间,我记起自己前一个晚上还跟死者吵过架。当时的处境很糟糕,警官——相信我。”

警官一言不发。埃勒里往后倚在椅子上,神情阴郁地注视着摩根。摩根艰难地咽下口水,继续说。

“这就是我什么也没说的原因。当某人所受到的法制教育明确警示他会为自己挖出陷阱时,你能责备这个保持沉默的人吗?”

奎因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我们暂且不谈这个,摩根。周日晚上你为什么去找菲尔德?”

“为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这位律师痛苦地说,“一周之前的周四,菲尔德到我办公室告诉我,他在做最后一笔商业投资,需要马上设法弄到五万美元。五万美元!”摩根冷笑,“他把我榨成了一头虚弱不堪的老奶牛……他所谓的‘商业投资’——你能想象出是什么吗?如果你跟我一样了解菲尔德,你就可以在赛马场和股市中找到答案了……或许是我错了;或许是他手头很紧,正在处理旧账。不管怎样,他为五万美元提出了新的建议——为了那笔钱,他真心愿意把原件还给我!这是他第一次提出这种事。每次——以前——他都是出言不逊地敲诈我索要封口费。这次是买卖的提议。”

“这一点非常有意思,摩根先生。”埃勒里目光一闪,插话道,“他在交谈中,哪句话明确地让你怀疑他正在‘处理旧账’?”

“是的,这就是我这么说的原因。他给我的印象是,他手头拮据,想去度个小假——去欧洲大陆游览至少三年——他正向‘朋友们’募集资金。我此前从不知道他在大范围敲诈勒索,但这次——”

埃勒里和警官互使眼色。摩根继续往下说。

“我跟他说了实话:我现在经济状况并不好,主要是因为他,而且我也绝对不可能凑出他所要求的离谱数额。他只是笑笑——坚持要那笔钱。当然,我急于拿回那些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