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乍闻喜讯(第2/4页)

江文清敛起笑容,乎静的道:“不管你心中有什么想法,难道你认为自己仍有别的路可走吗?”

刘裕呆了一呆,沉吟道:“我不太明白文清的意思,一天我军权在手,谁能奈何得了我?”

江文清淡淡道:“如果你真的这样想,便大错特错。或许有你刘裕在的一天,的确没有人敢拂逆你。但你走的路子,只是重蹈桓温的覆辙,而你的儿子,更会踏上桓玄的旧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必须面对现实,绝不可以感情用事。”

刘裕愕然看着她,好一会后才以询问的语调轻轻道:“我们的未来?”

江文清霞烧玉颊,垂下螓首,娇羞的点了点头。

刘裕浑身遽震,忘情的嚷起来道:“我的老天爷!文清不是哄我吧?”

江文清白他一眼,嗔道:“都是你不好!”

刘裕再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趋前探手抓苦她香肩,颤声道:“我们的孩子……”江文清投入他怀里,用尽气力抱紧他,再不肯说话。

刘裕生出全身麻痹的奇异感觉。

怀内的美女竟怀了他的孩子。不久前他便如眼前这般拥抱着谢钟秀,可是谢钟秀已玉陨香消,他已失去了谢钟秀,再不能承受失去江文清的打击。

他生出和江文清血肉相连的亲密感觉。在这一刻,他晓得自己可以为她做任何事,作出任何的牺牲。他会用尽一切力量去保护他们。令他们得到幸福。

他像从一个梦醒过来般,脑袋襄响起屠奉三那两句金石良言--你在那位置里,便该只做在那位置该做的事情。

在目睹那么多死亡后,刚刚才举行过葬礼,而就在这个时刻,一个新生命就要诞生了,且是他的骨肉,那种对比是多么的强烈。

刘裕感到脑筋前所未有的清晰,完全掌握到自己的位置。

他创造了时势,但这个他一手形成的形势,却反过来支配着他,令他欲罢不能。

既然实况如此,又没有退路,他最聪明的做法,当然是只做应该做的事,文清对政治的敏锐,实在他之上。

刘裕轻柔的抚摸江文清纤滑的玉背,一字一字的缓缓道:“告诉我该怎么做吧!我全听你的吩咐。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会好好的学习。”

平城。

崔宏进入大堂。

偌大的空间,只有拓跋珪一人据桌独坐,神态从容冷静,若有所思。

崔宏直抵桌子另一边,施礼道:“族主召见属下,不知有何吩咐?”

拓跋珪示意他坐下,崔宏在他对面坐好后,拓跋珪朝他望过去,道:“崔卿可有应付慕容垂的良策?”

崔宏为之一呆,露出苦思的神色。

拓跋珪微笑道:“难倒崔卿了。崔卿没有随便拿话来搪塞,正显示崔卿不想向我说空话。想当年对着慕容宝,崔卿计如泉涌,着着精妙,比对起现在的情况,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情况呢?”

崔宏羞惭的道:“我心中并非没有应付之策,但却没法拿得定主意,因为慕容垂的手段教人看不通摸不透,有太多的可能性。只好待我们对慕容垂军力的部署,有多一点情报时,方厘定应对的策略。”

拓跋珪摇头道:“那时可能已太迟了。我们必须在令我们悔不当初的事情发生前,及早掌握慕容垂的战略,否则慕容垂绝不会让我们有纠正错误的空档子。”

崔宏颓然道:“寒冷的天气和风雪,令我们得到缓冲的空隙,但也限制了我们的行动,令我们没法掌握慕容垂大军的动向,也没法在这阶段拟定对策。”

拓跋珪冷然道:“只要我们能掌握慕容垂的心意,比之得到最精确的情报,并没有实质上的分别。”

崔宏为之错愕无语,乏言以应。慕容垂向有北方第一兵法大家的美誉,擅用奇兵,想揣测他真正的心意,是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