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金丹魔种(第3/4页)

燕飞微笑道:“卓馆主开口是说书,闭口还是说书,可说三句不离本行。告诉我,你究竟活在哪一个天地里?是真实的生活,还是说书襄的天地,抑或是两者混淆难分?”

卓狂生欣然道:“大概可以眼前的雪景作个比喻,真实的是边荒集,说书的效果便如这场大雪,把景物弄得真假难分,把原本的边荒集点缀得有趣多了。嘿!你仍末回答我的问题,为何不回驿场好好调息,养精蓄锐,以应付今晚的决战,却要到这里来淋雪呢?”

说罢再加一句道:“记着我是你的兄弟,更是未来当边荒集不存在时唯一的史笔代言人,不要胡乱找话儿来搪塞敷衍我,若让我又发现你说谎,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燕飞哑然笑道:“我时常说谎吗?”

卓狂生正容道:“你不要当我是傻瓜。你有没有说谎大家心照不宣,不容狡辩。我知道你有很多难言之隐,我这个做兄弟的当然体谅你,可是你也要为广大的听书者的好奇心着想,顶多有关你的秘密,我在死前才公开。套用向雨田的惯语,老子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

燕飞从容道:“你的话令我产生一个联想,正因每一个人都有难言之隐,所以所谓由史笔记载下来的历史,只能传达年表,没有可能完全掌握内里真正的是非曲直。这是历史注定了的宿命。如果执笔的史家加上了自己主观的看法,就会进一步扭曲了历史,便如阁下的说书。”

卓狂生笑道:“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吗?快老老实实地答我,你到观远台来干什么?如果不是我凑巧回钟楼写书,也不知道你会像头呆头乌般站在这里。”

燕飞投降道:“好吧!我站在这里,是要杀一个人。记着说过的话要算数。”

卓狂生愕然道:“杀人?你要杀的人会路过广场吗?”

燕飞苦笑道:“要说得清楚很难,不说的话要打发你走更难,你教我如何向你解释呢?这个人是魔门里最难对付的人,到此刻我仍没有分毫把握,问题在此人是个超级的逃跑高手,你根本无法晓得他在哪襄。便像树上的鸟儿、水中的游鱼,只要触动他的警觉,他便会上天下水:水远不让你再有第二次碰触到他的机会。”

卓狂生听得一头雾水,道:“你愈说我愈胡涂。首先是天下间竞有你杀不了的人吗?其次是这般的一个人,绝不会送上门来,你站在这里除了看雪外,还可以作什么呢?”

燕飞苦笑道:“此事实在一言难尽,恐怕直说至今夜子时也说不清楚,你老人家可以放过小弟吗?”

卓狂生一手抓着他臂膀,笑道:“不说怎么行?我已被你引起好奇心,你不老老实实说出来,休想我放手。”

燕飞失笑道:“原来你这么蛮横。唉!我并非想瞒着自己的兄弟,问题在有些事是不知为妙,尤其会给你写到说书里去,遗害更大。有些事是不该让人知道的。”

卓狂生眉开眼笑的道:“你愈说愈含糊,我则是愈感到有兴趣。他娘的!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有甚是不可以说出来的?你燕飞是甚人,我最清楚,你怎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既是如此,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

燕飞颓然道:“虽然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可是却能使人怀疑原本深信不疑的现实,这样的事说出来对人会有益处吗?”

卓狂生欣然道:“放心吧!不论如何离奇怪诞的事,听的人自会随心之所欲去筛选过滤,只会挑愿意相信的东西来相信,这是人之常情。你老哥可以放心,绝不会对人有任何不良影响,什么怪力乱神,听书的人只会当是说书者之言,绝不会认真,听过后也会忘记不愿记着的东西。明白吗?”

燕飞动容道:“你对来听书的人非常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