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谋定后动(第3/4页)

刘裕道:“这方面由我们负责,屠兄这几天做了很多工夫,由随他来的一流反侦察好手负责,他们亦变成独立于我们行动部队外的奇兵,敌人该完全不晓得他们的存在。”

屠奉三冷哼道:“表面看来是敌暗我明,实际上却恰好相反。干归该仍末晓得我来了,所以注定他要饮恨建康。”

刘裕生出奇异的感觉,这场在建康进行得如火如茶的暗斗,不单是与桓玄的一场角力,且是与桓玄正面交锋前的前哨战。干归于桓玄阵营里的功用位置,等于以前为桓玄办事的屠奉三,谁胜谁负,将证明究竟是新不如旧,抑或旧不胜新。

屠奉三的话大添司马元显的信心,哪还会计较瞒着他去进行对敌人的反监视。大喜道:“原来表面看来如此简单的一个行动,内中竟有这么多学问,难怪你们说若没有非常手段,将没法杀死干归。”

屠奉三道:“换了琅琊王在处理此事,他也懂得用这种种手段。”

司马元显见他称赞老爹,更感受用,点头道:“对!我爹对付敌人的手段也非常高明。今次他肯放手让我去做,正是要我跟两位好好学习。兵书我读过很多,但如何活学活用,尚要从行动中去实习。”

两人都生出异样的感觉,司马元显不时向他们透露类似的心声,表示他愈来愈对他们推心置腹,失去戒心,有点大家都是江湖义气兄弟的味道。

司马元显搓手兴奋的道:“第一步终于弄通了,下一步又如何呢?”

屠奉三集中心神,沉声道:“诱敌成功之后便是知敌,此为兵法中的兵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司马元显道:“是否当敌人进入攻击位置后,我们派出探子去掌握对方的情况呢?”

屠奉三道:“在一般对战的情况下,这是最直接了当的方法,但在这场暗战里却派不上用场,动辄功亏一篑。当干归和他的人进入攻击的位置,他们的警觉性会提至最高,附近的任何风吹草动,均难瞒过他们的耳目。如果我们还派人到处搜寻他们的踪影,只等于明告敌人我们晓得他们的计划。”

司马元显愈听愈感兴奋和刺激,虚心问道:“那如何可以知敌呢?”

屠奉三手掌按往摆在三人之间的图卷去,从容道:“要做一个成功的刺客,不但要有本领、有视死如归的决心,还要清楚掌握行刺目标的行踪,拟定最佳的行事位置、把握最适当的时机。我们并不知道敌人会于何时何处下手,却清楚己方的情况。可以这么说,主动权是操在我们手上,敌人则是给我们牵着鼻子走。例如刘兄何时离开淮月楼,于戒严令实施的前或后,将会直接影响敌人的部署。”

刘裕向司马元显笑道:“有没有听夫子教学的感觉,这一课叫刺杀课,这方面我也是外行,所以听得津津有味。”

司马元显欣然道:“哈!确有这样的感觉。”

两人既要司马元显与他们衷诚合作,但又怕伤害他的自尊心,不能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向他发出指令,所以须不时照拂他的情绪,令他觉得自己是主事者,而不是任人摆布。而事实上没有司马元显的支持,纵然他们有孔明之智、张良之计,亦没法付诸实行。

屠奉三继续道:“敌人究竟会在淮月楼之会前下手,还是之后下手,是我们必须作出判断的,公子有什么意见呢?”

司马元显似欲冲口而说“没有意见”,但显然不愿在两人面前表现得这般窝囊,沉吟片刻后,道:“我真的从没有想过对方会在到淮月楼途上发动攻击,或许是因为你们说过对方会用毒,而这只能在淮月楼众会时施展。”

屠奉三道:“公子一语中的。实情确是如此,首先是只有当刘兄在淮月楼现身,干归才可以确定刘兄的位置,否则如果刘兄并不是随王弘的船到淮月楼去,岂非误中副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