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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几个女孩子默默把东西从行李里拿出来,各自收拾着,这时候,农齐亚则在起劲儿地打扫着卫生间。我们确信两个男人没有错过最后一趟船,没有折返,我们才放下心来,开始开玩笑。整整一个星期,我们除了照顾好自己,不用承担别的什么责任。皮诺奇娅说她害怕,“房间里有一幅圣母画像,她满脸痛苦,心上有好几把匕首,在一盏小灯下面,这些匕首闪闪发光。”她不愿意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跑去和莉拉睡了。我把自己关在那个小房间里,享受着内心的秘密:尼诺在弗里奥,距离这里不是很远,可能明天我就会在沙滩上遇到他。我觉得自己很疯狂,很冒失,但我很喜欢那种状态。我的一部分自我对总是循规蹈矩的人感到厌烦。

天气很热,我打开了窗子。我听见母鸡咕咕地叫,还有芦苇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来我发现有蚊子,便赶紧关上了窗户,我用了至少一个小时时间,用一本加利亚尼老师借给我的书把那些蚊子拍死。那是一本关于戏剧的书,是一个名叫贝克特的作家写的。我不想尼诺在沙滩上看到我满脸是包,浑身都是蚊子叮的包,我也不愿意他看到我在看一本关于戏剧的书,那其实是我从来没有涉足过的领域。我把贝克特放在了一边,书上全是蚊子黑色的尸体和红的血,我开始读一本关于国家观念的书,那本书很难懂,我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