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2章(第2/7页)


  突然无话可说。
  一直以为他只是与许多男人一样,暂时不喜欢束缚,或是不愿早早担起家庭的责任,却从没想到竟是出于对婚姻的完全不信任,似乎那样稳固的关系在他看来十分可笑,甚至嗤之以鼻。
  事后许思思听说了,问:“你就没试图弄清楚,为什么他会这样想?”
  怎么没有?她比任何人都好奇这其中的缘由。后来好几次又绕回到这个问题上,江允正终于有所察觉——又或许他是早有发觉,只是一直隐忍不说罢了。
  他看着她,淡淡地问:“你很在意这件事?”
  她点头,复又摇头,不免笑道:“我可没有逼婚啊。我还这么年轻,就算你想结,我还不愿意呢。”许是说得太真实太轻松,江允正倾身过来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那就不要想那么多。”仍旧当她是一时好奇的孩子。
  至此她才看出来,他是真的不想谈,如若再纠缠下去,只恐怕平添无趣。也终于知道最初听说他不相信婚姻时,心里冒出来的模糊念头是什么。
  原来她和他,终究还是两条路上的人。
  可是仍旧继续着,一径地贪恋他的温度和宠爱,总认为时间尚早,却不知正是在这日复一日之中越陷越深。
  直到某一日,他们参加完一场婚礼,归来的途中她若有感触,叹道:“这样的婚礼简直是所有女人的梦想,新娘真幸福。”语气之间不无艳羡。
  江允正先没答话,过了一会儿才说:“一个仪式罢了,并不能真正保障什么。”
  “可存在总是合理的。”她略有不满,反驳他。
  他扬了扬眉,倒是平心静气:“任何事情都有变数,感情也不例外。没有真正无坚不摧的关系,所以婚姻有时候也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形式。”
  她有满腔的不服,心却一分一分凉下去,好半天才问了一句:“那么,如果你爱的人偏偏要追求这种所谓的形式呢?”
  他想了想,倒也似乎并不是专门针对她,只是十分客观地陈述一个事实:“如果不能达成一致,我会放她走。”
  他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那样平静,却又字字如重锤。她坐在暖气充足的车里,一瞬间手脚冰凉。
  原来有些观念是根深蒂固的,旁人再如何尝试,也无从改变。
  可是事到如今,似乎已经有些迟了。她想要抽离,却已是力不从心。
  从那以后,江允正的一举一动,他的眉眼和喜怒,他抽烟的样子睡着时的姿态,竟然全都成了她想看而又不敢去看的巨大矛盾。
  这才发现,之前自我安慰和沦陷不啻为饮鸩止渴,始终仍是不免要分开的。
  终于等到有一天。林诺至今还记得,那天是周日,天气格外晴好,街道两旁的树木挺直,叶子绿得像被洗过一般,泛着青翠的微光。
  她起了早,开门走进江允正公寓里的时候,他还没有起来。他平时极少睡到这个时候,想必是真累了,于是她挽起袖子悄无声息地跑去厨房做早餐。
  只是心血来潮,又或许是一切早有预感,竟然在切面包的时候割破了手指。
  刀很锋利,因此虽然动作并不快,却仍旧划了很深的一道口子。血迅速涌出来,汩汩地流,他听到惊呼声从卧室里出来,连睡袍的带子都没来得及系上。
  她看着他漆黑深亮的眼睛,突然觉得疼痛难当,却明白并不是那道伤口引起的。
  江允正找到药箱,拉过她的手,微微垂下的脸上不见丝毫惺忪睡意,嘴里只是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却说:“我们分开吧。”
  那么突然,江允正着实愣了一下,药棉上浸着血渍,他轻微地皱起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