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辞鸳侣女杰赴刑台 递鱼书航师尝禁脔(第2/5页)



正酣睡间,忽听耳边有人喊道:“干得好事,捉你的人到了,还睡吗?”克兰斯睁眼见是波儿麻,忙坐起来道:“你好早呀,没的大惊小怪,谁干了什么?”波儿麻道:“八点钟还早吗?鲁翠姑娘找你来了,快出去。”克兰斯连忙整衣出来,瞥眼看着鲁翠华装盛服,秀采飞扬,明睐修眉,丰颐高准,比倒夏雅丽,另有一种华贵端凝气象。一见克兰斯,就含笑道:“昨儿晚上辛苦了,我们该替加来科梭代致谢忱。怎么夏雅丽倒免了?”波儿麻笑道:“总是克君多情,杀不下去,倒留了祸根了。”克兰斯惊道:“怎么着?她告了我吗?”鲁翠摇头道:“没有。她告的是不知姓名的人,深夜入室,趁加克奈夫温宫夜值出来,枪毙廊下。凶手在逃。俄皇知道早疑心了虚无党,已派侦探四出,倒严厉得很。克君还是小心为是。”克兰斯笑道:“姑娘真胡闹!小心什么?哪里是我杀的!”鲁翠倒诧异道:“难道你昨晚没有去吗?”克兰斯道:“怎么不去?可没有杀人。”波儿麻道:“不是你杀是谁呢?”克兰斯道:“别忙,我告诉你们。”就把昨夜所遇的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只把照片一事瞒起。两人听了,都称奇道异。波儿麻跳起来道:“克君,你倒被夏雅丽救坏了!不然倒是现成的好名儿!”鲁翠正低头沉思,忽被他一吓,忙道:“波君别嚷,怕隔墙有耳。”顿一顿,又道:“据我看,这事夏雅丽大有可疑。第一为什么要灭灯;再者既然疑心克君是凶手,怎么倒放走了,不然就是她杀的呢!”克兰斯道:“断乎不会。她要杀他,为什么嫁他呢?”鲁翠道:“不许她辱身赴义吗?”克兰斯连连摇头道:“不象。杀一加克奈夫法子多得很,为什么定要嫁了才能下手呢?况且看她得了凶信,神气仓皇得很哩!”鲁翠也点点头道:“我们再去探听探听看。克君既然在夏雅丽面前露了眼,还是避避的好,请到我们家里去住几时吧!”克兰斯就答应了,当时吩咐了家人几句话,就跟了鲁翠回家。从此鲁翠、波儿麻诸人替他在外哨探,克兰斯倒安安稳稳住在美礼斯克罘邸第。先几个月风声很紧,后来慢慢懈怠,竟无声无臭起来。看官你道为何?原来俄国那班警察侦探虽很有手段,可是历年被虚无党杀怕了,只看一千八百八十一年三月以后,半年间竟杀了宪兵长官、警察长、侦探等十三人,所以事情关着虚无党,大家就要缩手。这案俄皇虽屡下严旨,无奈这这些人都不肯出力,且加克氏支族无人,原告不来催紧,自然冰雪解散了。

克兰斯在美礼家,消息最灵,探知内情,就放心回了家。

日月如梭,忽忽冬尽春来。这日正是俄历二月初九,俄皇在温宫开跳舞会的大好日,却不道虚无党也在首都民意俱乐部开协议会的秘密期。那时俄国各党势力,要推民意党察科威团算最威,土地自由党、拿鲁脱尼团次之。这日就举了民意党做会首。此外,哥卫格团、奥能伯加团、马黎可夫团、波兰俄罗斯俱乐部、夺尔格圣俱乐部,纷纷的都派代表列席,黑压压挤满了一堂。正是龙拿虎掷、燕叱莺嗔、天地无声、风云异色的时候,民意女员鲁翠曳长裾、围貂尾,站立发言台上,桃脸含秋、蛾眉凝翠地宣告近来党中经济缺乏,团力涣散,必须重加联络,大事运动,方足再谋大举。这几句话原算表明今日集会之想,还要畅发议论,忽见波儿麻连跌带撞远远的跑来,喊道:“可了不得!今儿个又出了第二个苏菲亚了!本党宫内侦探员,有秘密报告在此!”大众听了愕然。鲁翠就在台上接了波儿麻拿来的一张纸,约略看了看,脸上十分惊异。大众都问何事?鲁翠就当众宣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