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志摩(第4/4页)

对于音乐,中西的他都爱好,不止爱好,他那种热心便唤醒过北平一次——也许唯一的一次——对音乐的注意。谁也忘不了那一年,克拉斯拉到北平在“真光”拉一个多钟头的提琴注4。对旧剧他也得算“在行”,他最后在北平那几天我们曾接连地同去听好几出戏,回家时我们讨论得热闹,比任何剧评都诚恳都起劲。

谁相信这样的一个人,这样忠实于“生”的一个人,会这样早地永远地离开我们另投一个世界,永远地静寂下去,不再透些须声息!

我不敢再往下写,志摩若是有灵听到比他年轻许多的一个小朋友拿着老声老气的语调谈到他的为人不觉得不快么?这里我又来个极难堪的回忆,那一年他在这同一个的报纸上写了那篇伤我父亲惨故的文章注5,这梦幻似的人生转了几个弯,曾几何时,却轮到我在这风紧夜深里握吊他的惨变。这是什么人生?什么风涛?什么道路?志摩,你这最后的解脱未始不是幸福,不是聪明,我该当羡慕你才是。

原载于1931年12月7日《北平晨报》第9版“北晨学园哀悼志摩专号”

注1 即“波提切利”,意大利文艺复兴初期画家,代表作《春》《维纳斯的诞生》。

注2 即“达·芬奇”,意大利文艺复兴三杰之一,代表作《蒙娜丽莎》《最后的晚餐》。

注3 法兰和斐德均为英国著名艺术批评家。

注4 克拉斯拉指美籍小提琴家Fritz Kreisler,“真光”指真光电影院,现为儿童剧院。

注5 指徐志摩1926年2月所作《伤双栝老人》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