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宣判(第2/4页)

他一点一点把她推开,以为是在保护她、保护自己。

其实并没有。

没有绝对理性的人生,谁都有感性的一面,这是理智无法绝对操控的地方。

他洗漱完,昭昭还没有起,干妈已经准备了早餐,干爹一边在看文件一边吃油条,□□妈骂了,叫他吃东西就好好吃,不要干别的。干妈看见他,笑问他喝牛奶还是豆浆,他说豆浆,然后也坐下来一起吃。

昭昭昨晚住在家里,到现在也还没醒。

乔琰几次抬头,都想问一下,昭昭怎么样。

最后也没有问出口。

怕她伤心,又怕她其实并不在乎。

一旦某种情绪失控,就好像开闸的洪水,冲出既定的河道,流向是不可预知的。

他到最后也没有问出口。

沉默是一种习惯,而沉默久了,开口就变成一件很难的事。

很多时候,也觉得并没有开口的必要。

但到了必须要开口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的笨拙和无力。

昨夜他说那么多,其实每一个字都只是表达,对不起。

他对不起昭昭。

他承认,他的行为可鄙又无耻,表白是一件浪漫的事,但时机不对,就是可鄙可耻。

下决心推开她的是他,最先忍受不了的,也是他。他在昭昭快要忘记他去接受新一段感情的时候,他可耻地去打扰了她。

昭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钟,匆匆喝了点牛奶就走了。

应琛的妈妈做手术,昭昭答应应琛陪他一起等的。

手术室外很安静,昭昭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应琛旁边陪着。

应琛和应爸爸都很担心,但并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紧张,气氛也没有那么冷凝,反而各自装得镇定,企图安抚对方,营造出一种这手术没什么大不了的感觉。父子两个在闲聊些口水话,只目光不住往手术室门口飘,流露出一丝不安来。

昭昭听着,慢慢走了神。

乔琰在里面,这会儿应该在手术,她刚刚趴在手术室门上的玻璃上往内看的时候,什么也不看不见。

看不见乔琰,只能靠想象,想象他穿着无菌服淡然自若地操作着手术,他总是胸有成竹的,叫人看一眼,就觉得安心。

她记得,他上大学的时候,昭昭去找过他一次,那天他生日,昭昭想给他个惊喜,临时打听了他的课表和教室,没让他知道。是在实训室。那天也是手术室实训,他穿着蓝色的无菌服戴着无菌帽,只露出眼睛,身姿挺拔,昭昭就莫名觉得,他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好医生。

那种没来由的念头和自信,大概是因为,她知道他一直很优秀,做任何事都认真,耐得住寂寞。

相比之下,总觉得自己不够好,于是努力去做事,失败了也没关系,不要去埋怨,认真去做总会有成效的。

一路看着他这样走过来,一直很骄傲,很为他开心。

有时会埋怨他不解风情,但更多时候是希望他能变得好。

也年少轻狂,总觉得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后来长大了,慢慢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强求的。

被拒绝了当然很伤心,可也安慰自己,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被喜欢也不是对方的错,她收拾好自己,继续往前走。

可是现在,乔琰告诉她,他不是不喜欢她,只是太喜欢她了。

一直以来的认知被颠覆,没有快乐,只有沉重、难过、委屈。

比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还觉得委屈。

他们之间好像永远隔着这样一个昭昭这个外行人永远也看不懂的手术室,她在外面,他在里面,她不知道手术室的结构,只知道他在里面,想象着他的样子,揣测着他正在做的事、此时的心情。

其实她从来都不了解他,不知道他处在一个怎么样的环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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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进行了四个多小时,先是灯灭了,几个护士匆匆走出来,扔下一句,“手术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