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2/6页)

“对一个基督徒来说!”马歇尔重述了一遍,“我亲爱的乌秀拉修女,我非常尊重您的教会,不过我不认为它是唯一的真理。逻辑就是逻辑,即使对一个基督徒来说也一样。”

“抱歉,副队长。逻辑是一回事;解读事实又是另外一回事。看看这一连串事实:星期天晚上哈里根小姐告诉您说她在礼拜堂里的时候没有人走出那道门。接下来一直到隔天早上,她侄女都和她在一起。她们一起去做弥撒,哈里根小姐在她侄女寸步不离的情况下,在教堂领了圣餐。您是如何解读这些事情的,副队长?”

“这表示哈里根小姐是个虔诚的好女人——因此更让人相信她为了包庇家中的某个成员而说谎。”马歇尔说。

“真的,我承认——请您见谅,哈里根小姐——她扯这种谎并非不可能。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后来的行动就令人难以置信了。天主教徒知道说谎是种罪过,而且像这么严重的谎话可不是小过失,而是大罪过,在犯了重大罪过的情况下领圣餐,是一个天主教徒最严重的渎行。假如哈里根小姐说了谎,那么她只有两条路可走:不领圣餐或是承认罪过并请求赦免。她两件事都没做;所以,她说的是事实。”

“请容许我说几句话,先生。以一个基督教友的身份,”班扬放下身段说道,“我可以向您保证。乌秀拉修女的推论十分有道理。这也许不适用在那些装出一副‘身体力行’模样的半调子天主教徒身上,但像哈里根小姐这样一个真正虔诚的天主教徒,要她犯下这种大罪过,简直比叫她杀人还难。”

“好吧,”马歇尔说,“您现在已经排除了唯一可能的破案线索。那么,您可不可以告诉我们还剩下什么?”

“当然可以,”乌秀拉修女笑道,“现在我们再把问题从头看起。我希望约瑟夫·哈里根也在场,好让我们有机会对质;但是我们现在只得和邓肯先生对质了。那么,邓肯先生,星期天傍晚您第一次往这扇窗户看的时候,您看到了什么?”

“一个穿着黄袍的男人。”

“第二次看的时候,您看到了什么?”

“沃尔夫·哈里根的尸体。”

“那么,什么东西,在这段空当消失了?”

“一个穿黄袍的男人。”

“而这点。”她转身面对马歇尔副队长,“就是我们一开始弄错方向的症结。我们现在再回头重新审视一遍:最先看到的是什么?一个穿黄袍的男人。后来又看到了什么?一个男人。其中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康嘉放声大叫:

“黄袍!”

她随即被自己这项结论吓得一脸惊讶。房里的其他人突然兴致勃勃地一起倾身向前,仿佛像是被同一条丝线急扯的傀儡。所谓的其他人,意思是说,除了正在打盹的菲莉希塔斯修女,和向后靠、并说了声“神经病!”的亚瑟·哈里根之外的所有人。

咖啡沸腾了好一阵子。罗宾·库柏倒了一杯趁热喝着,然后再一次盯着面前的草稿。

鉴于所发生的这一切……显然警方也认为……为确保本人的沉默……

他对自己的草稿并不满意。这个手法太拙劣,根本不值得他使出平常的伎俩。他将纸条揉成一团,又喝了一杯咖啡。

接受询问,当然,比较危险,但也比较能获得正面的效益。危险可迅速获得化解——必要时,还可即时阻止。

他从抽屉拿出那把沉重的点四五口径手枪。(如果知道门路,当铺老板绝对亲切又不起疑心。)这次绝不能出错。虽然十分冒险,但可能获得的好处大过危险。

老鼠会离开即将沉没的船,没错。可是假设老鼠知道船是载着一大堆金块下沉,而且倘若鼠辈计谋够高明,还可以取回这些金块并将其转换成利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