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桂枝疏双月忆霓裳,杏子红单衫梦西洲(第2/12页)

“有人来了!”桑卫兰兴奋起来,那笛者不是夏疆的人!他早已料想到今夜不只一伙人要闯“待清园”,或许,这能为他们创造机会呢?

眼见有乱可乘,桑卫兰正自庆幸,不想刘则举已“扑通”一声,跳入水中,桑卫兰伸手去拽,哪里来得及?他不及多想,跟着跳入水中。

深秋的湖水冰冷刺骨,湖下四处是牵绊的芦苇与青荇,水倒清澈。

风吹雾散,皎白的月光透过湖面,刘则举像条泥鳅一样穿梭在芦根与水草交织而成的网隙之中,须臾便不见了。

远远地,能感觉到水中有什么东西在鲽鲽而动,似乎被他们潜游的水波所刺激,正在四周逡巡徘徊,伺机而动。

桑卫兰心中暗骂,不过他还是要在苇丛中探出头来喘口气——他的水性本来就不如二刘兄弟,身上的西装也成了牵绊。

湖心的笛声还在继续,越来越多的小船向湖心驶去。

桑卫兰敏捷地脱下外套,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潜入湖中。

远远地,借着月光,他又见到刘则举了,像一只急速而精准的鱼雷一般,向一艘小船冲去。

桑卫兰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心中一紧,加速向小船游去。

果然,刘则举悄悄靠近那船之后,突然向那船上窜去,勒住船上撑篙人的脖子,只轻轻一捏,那人便不能动了,刘则举轻轻地将他平放于舟中。

不想船尾篷中另坐着一人,见此情形,挥手向刘则举喉中捏来,刘则举忙顺势向后一仰,船小动作大,站立不住,他左脚向前一勾,施展“粘”字诀,将那人也带下,两人一起跌入湖中。

那黑衣人甫入湖中,立即吹起尖锐的哨声。

刘则举见状忙去阻拦,两人在湖中撕打起来。

只听远处有人喊道:“朱雀,丁乙位!”数十条小舟即随调转船头,冲将过来。

刘则举与黑衣人扭打在一起,胜负未明,那黑衣人双掌如钩,出手疾捷,连出十几下,招招致命,刘则举本不欲取他性命,耳听四下里哨声如催命一般,几十艘小舟不间发地赶来,心中发急,亦下起杀招来。

桑卫兰距二人不过十数米远,只觉身后湖中,不知是什么将撞上来,劲力之大,速度之快,生平罕见,心中又惊又急,恰刘则举使个破绽,向左闪去,那黑衣人挥拳袭来,却被刘则举顺势一勾一扭,那人一时受制,刘则举抬脚向他腹上踹去,正将那人踹至桑卫兰左前方。

桑卫兰正觉后方深处,不知有什么东西向他奔袭而来,水波过处,力劲速疾,简直要将他冲出湖面,他不及多想,一把拽过那人,挥匕向他臂上刺去,血喷如注,再将他一把推开。

正在此时,他身后跃出只足有四米长的大物来,一口将那人衔起,它尾部一挥,掀起的水浪打在桑卫兰后腰上,桑卫兰“哎哟”一声跌出一丈开外。

那庞然大物衔起黑衣人,如若无物,悠然消失于湖中,疾捷默谧,便如做了场恶梦一般,若不是那声声的哨音,与驰来的小船,刘则举真要怀疑自己眼花了。

他连忙游过去,扶起桑卫兰,“桑老板,没事吧?”

“咳,腰疼,”桑卫兰一手勾住他的肩,一手连连划水,来保持身体的平衡,“老了!”

刘则轩不觉好笑起来,“你就是不老,被那东西撞一下也够呛……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鳄鱼吧?”桑卫兰说着,向小船游去。

“鳄鱼?”刘则举一愣,“乖乖,我从来没见过活的,桑老板,不如你也养一条吧!”

“好,”桑卫兰爽快地道,“你快下去,把刚才那条带上来!”

刘则举便不做声了。

他想起适才那“东西”的凶猛迅捷,怕是有四、五百斤的重量。

一冲之下,只怕自己要飞到天上去,适才要不是桑卫兰机智,割破了黑衣人的手臂,那东西嗜血而动,只怕自己也要做鳄鱼的口中之物了……他不觉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