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少年游春日杏花岭,携手探烟雨稻香村(第2/10页)

桑卫兰笑道:“你不也是?”

两人呵呵一笑,那人手里提了两个酒瓶,村里人家,长夜无事,几个邻里聚在一起喝上两杯,也是常事。

“两位,是找人吧?”

“没错,请问稻香村二十号是哪一家?”

“哦,”那人不假思索,“就是最里面的那一家,唐先生人还和气,不过不大和别人来往的。”

桑卫兰有些诧异,这醉汉回答得太快了,像是有备而来。

“这几天,有别人找过他吗?”

那人一愣,“有,有!”

“是个什么样的人?”

“年纪轻轻的,个子不高,长得挺清秀。”

“是男人吗?”夏谙慈问了一句。

“啊……”他犹豫了一下,“是,是男人。”

夏谙慈心里有点好笑,是男是女这么简单的问题,也值得想一下?

“那人叫什么?”桑卫兰问道。

“不知道。”

“那他找唐先生有什么事呢?”

那人摇头,“不清楚,我只是听人说起过。”

桑卫兰见再问不出什么,于是笑道:“如果有人问起,别说我们来过。”随手给了他二百块钱。

那人满脸堆笑地接过,“谢谢先生,谢谢小姐,先生再见,小姐再见!”

夏谙慈忍不住“扑噗”一笑,桑卫兰也笑道:“再见!”说完转身离去。

那人盯着夏谙慈,着实看了好一阵,方才回过头。

等人走远了,他弹了弹手中的钱,“这是第二拔人了,还有一拔,看来还得等上一会!”

桑、夏二人按那人的指引,来到一户人家,只见与别家一样的泥墙茅顶,不过院子里外用青板石铺盖,打扫得十分整洁干净,墙上爬满了薜荔藤萝,别有一番雅趣,不像是普通的乡村人家。

桑卫兰扣门,“唐先生,唐先生在家吗?”

墙内悄然无声,一只蛐蛐叫了两声,也终归寂寥。

夏谙慈按耐不住,也“碰碰”地敲了两声,“唐先生在家吗?”

片刻之后,只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走了过来,直至门前,透过门缝,向外打量着他们,似乎是个女人。

夏谙慈笑道,“大姐,我找唐先生!”

那人不语。

夏谙慈忙又笑道:“我是他远房的侄女,过来看看他!”

那人又犹豫了一下,只好开门。

原来是一个四十五岁上下的中年妇人,长而微方的脸,削鼻薄唇,身着普通的粗布衣裳,却不甚合体。

她长得不算好看,然而颇有气度,不像寻常的乡下妇人。

她一见夏谙慈,似乎大吃了一惊,嘴唇不断地哆嗦,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

初次见面,便直露地盯着她看,还真是奇怪,夏谙慈笑道:“大姐,我脸上脏了吗?”

那妇人方回过神来,却不说话。

桑卫兰问道:“大姐,唐先生在家吗?”

那妇人一愣,随即用手一指,意指唐先生就在屋内。

“我们想见他,方便吗?”

哑妇作了一个手势,请他们入内。

夏谙慈刚迈过门槛,那妇人已一拉住她,用手指着地面的脏水,口中“呃呃”两声,原来,她竟是个哑巴,想提醒夏谙慈小心湿鞋。

她看夏谙慈的眼神,不像是初次见面的寒暄客套,也不是历经世故的人情达练,而是充满了长者的关切之情。

夏谙慈自幼失恃,少有人关心。

又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如何看不出?心中自然感动,笑道:“这位大姐好面善,倒像我的一个亲戚!”恍然间亦有些茫然,在她遥远而模糊的童年,想必真的有这样一个亲戚吧?

那妇人眼圈一红,却是连连摇头。

夏谙慈边走边笑道:“大嫂,您是唐先生的……”

那妇人向东边邻舍指了指,边走边比,意为自己是唐前燕的东邻,因唐前燕病了,自己来照顾。

桑卫兰问道:“大嫂,唐先生得的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