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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前,伊尔贡和斯特恩帮攻克了耶路撒冷西部的阿拉伯村庄代尔亚辛,杀害了那里的许多居民,全副武装的阿拉伯人于是在4月13日早上九点半对经过谢赫贾拉去往守望山的护送队发起攻击。英国殖民地事务大臣亚瑟·克里奇·琼斯注本人向犹太代办处代表作出承诺,只要英国人在耶路撒冷,就会确保安排固定的护送队,帮助医院和大学做好防卫工作。(哈达萨医院不光给犹太人看病,而且为整个耶路撒冷的居民服务。)

护送队中有两辆救护车,三辆公共汽车,为预防狙击,车窗玻璃上安装着金属板,还有几辆装载医药等必需品的货车,还有两辆小轿车。快到谢赫贾拉时,一个站在那里的英国警官向护送队发出信号,公路畅通无阻,安全如旧。在阿拉伯人居住区中央,差不多就在流亡中的巴勒斯坦阿拉伯人领袖、纳粹支持者、大穆夫提阿明·阿里—侯赛尼的别墅脚下,离希尔瓦尼庄园大约有一百五十米,前面的车辆碾到一枚地雷,顿时手雷、燃烧瓶从公路两旁疯狂地扔向护航队。火整整烧了一个上午。

离袭击地点不到两百米处,有一个英国军事哨卡,其任务是保障通往医院那条公路的交通安全。英国士兵一连几个小时站在那里观望袭击,手指都没有动弹一下。九点四十五分,英国在巴勒斯坦武装的最高指挥官戈登·麦克米伦将军驱车而过,停也不停。(他后来眼睛眨都不眨地声称,在他的印象中,袭击已经终止。)

一点钟,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一些英国车辆从旁边驶过,没有停留。当犹太代办处的联络军官和英国军方指挥部联系,要求允许派哈加纳运走死伤人员时,得到的答复则是“部队已经控制了局面”,指挥部禁止哈加纳进行干预。然而,哈加纳救援武装从城市和斯克普斯山出发,试图帮助身陷绝境的护送队时,却阻止他们接近出事地点。一点四十五分,希伯来大学校长犹大·列昂·玛格内斯先生给麦克米伦将军打电话请求救援,答复是“军队正在想方设法赶到出事现场,但是那里正打一场大仗”。

没有战斗。三点钟,两辆公共汽车起火,几乎所有乘客,多数已经负伤,要么已经奄奄一息,活活葬身火海。

一共死了七十七个人,其中包括哈达萨医学组织负责人哈伊姆·雅斯基教授、大学医学院的创始人列奥尼德·多尔扬斯基教授和摩西·本—大卫教授,物理学家古恩特·沃尔夫森博士、心理学系主任恩佐·伯纳文图拉教授、犹太法专家亚伯拉罕·哈伊姆·弗来曼博士,以及语言学家本雅明·克来尔博士。

阿拉伯高级委员会后来发表一项官方声明,把屠杀说成是在“一位伊拉克军官指挥下”所做的一场英雄业绩。声明谴责英国人在最后一刻进行干预,宣称:“如果没有军队干预,一个犹太乘客也存活不了。”注只是出于巧合,由于高烧不退,也许还由于我母亲知道怎样遏制他的爱国主义激情,我父亲没有参加那个护送队,没有被活活烧死。

这场大屠杀发生后不久,哈加纳首次在全国发动了大规模的攻势,威胁说,如果英国军队胆敢干预,就要进行武装反抗。在一次大举进攻中,沿海平原到耶路撒冷主要公路的封锁得到解除,而后又遭封锁,又解除封锁,但是由于阿拉伯正规军的介入,希伯来大学再度遭到围困。从4月到5月中旬这段日子,阿拉伯人居住的城镇,还有一些阿拉伯人犹太人混居的城镇——海法、雅法、太巴列,还有萨法德——以及北方和南方的几十个阿拉伯村庄均被哈加纳攻陷。在那几个星期,成千上万的阿拉伯人失去了家园,沦为难民。许多人至今仍为难民。许多人出逃,但许多人是遭到了武力驱逐。数千人遭到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