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第2/5页)

可是飞雄马迟迟想不到向打者投魔送球的招数。直到开发大联盟魔球二号时,他才终于想起来,但并未直接拿来用,而是利用它的原理发明了消失的魔球。这里又有个不合情理的地方:每次一看出消失的魔球本质就是魔送球,打者无不立刻挥棒猛击。我要再次强调,魔送球可是很厉害的变化球,带起的风势甚至会卷得地面尘土飞扬。在尘土掩蔽下遁形的魔球自然没人打得到,但就算看到了球的踪影,也同样不可能打中。

虽说没少吹毛求疵,我却并非与这部漫画有什么过节,毋宁说是感情深厚的表现。实际上在《巨人之星》里,魔送球远比大联盟魔球意义重大,每到故事的转折点,总会牵扯到魔送球。因为魔送球是父亲一彻的分身,只要飞雄马一天不和魔送球划清界限,他就无法摆脱父亲的掌控,过上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写这篇作品时,我思考的都是诸如此类的严肃问题,最后却写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逆转同学会

读过我作品的朋友或许知道,我对教师很反感。至于原因,应该是从未得到过教师的关爱。世上也有不少人直到长大成人之后,依然很感念关照过自己的恩师,每次见到这种人,我都深感羡慕。

和我交情很好的作家黑川博行先生,过去曾在高中教美术。如果我当年能遇到像他这样出色的老师,或许就不会变得不相信大人了。很可惜,我遇到的老师全是煞费苦心装扮成圣人状的笨蛋。念初中的时候,有个年轻老师幽默风趣,难得我还蛮喜欢他的,没想到他竟当着大家的面,公然对因事故左眼受伤的我说出不堪入耳的歧视的话。虽然我并未因此受到伤害,却对自己有眼无珠、看不透他的本性感到很气愤。

《逆转同学会》虽是艺术创作,灵感却来自我的亲身经历。我曾受邀参加这种前教师的聚会,但不是去聚会,而是请我去演讲。邀请函上的措辞很客气,看得我诚惶诚恐。

但我最终回信谢绝,理由是排不开日程。这固然是事实,但还有一个信上没提的原因,那就是邀请函里注明“恕不支付演讲费”。

我并不是贪图金钱,假如对方提出要致送演讲费,我反而会主动辞谢。但看到信上如此表示,不免油然而生“教师果然都是这个德行”之感。

再说件别的事。几年前,我为曾供职过的公司的内部杂志撰写随笔,当时先是公司的前辈打电话来探询意向,随后社内杂志的编辑寄来正式的邀稿函,函中注明“尽量为您申请稿费”。不久公司的前辈再度打来电话,问我是否愿意接下这份工作,这时我才第一次表示同意。接着前辈又说“有件事不太好启齿”,然后问我稿费应该支付多少比较合适。通常像这种情况,最后才谈稿酬问题也是可以理解的,当下我答复他说,不需要支付稿费,只要送我随后几期的内部杂志就可以。前辈确认我是出自真心后,条件便谈妥了。这份工作让我很愉快。

而我毕业的大学也曾数次向我邀稿。有一回我忽然收到一个厚厚的信封,纳闷地拆开一看,里面是稿纸和回邮信封,另外附了一页信纸,说明稿件的题目、最低页数、截稿日期和联系方式。其中最低页数若换算成四百字稿纸,要将近二十页,截稿日期是二十天后。因为只字没提稿费,我想应该意味着这是无偿的吧?如果这样我也乖乖替他写稿,那为了区区几页随笔就提前一个月打电话联系的编辑也太可悲了。不用说,我自然将其扔到一边不加理会。快到截稿日期时,负责人打来电话再三央求,我只好大幅削减页数后交差了事。大学常被视为欠缺社会常识的地方,依我看也并非没有缘由。

学生并不是学校的走卒或手下,尤其毕业之后更是如此。学校理应把他们当成有职业的社会人士来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