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第2/3页)

于华北道:“我想和你商量的就是这事!我们当然不能把他的表扬和肯定收回,但我们,具体说就是你我,我们要和新钊同志严肃谈一次,把章桂春和银山在这次宏观调控中的真实表现,把他们欺上压下搞的瞒和骗都向新钊说一说!”

赵安邦心想,是该和何新钊严肃谈一次,好好说一说,可又觉得不好说。

于华北见他沉默着不说话,又叫了起来,“哎,安邦,你什么意见啊?”

赵安邦这才深思熟虑地说:“老于啊,我让你提醒我不要擦枪走火,现在我也提醒你别擦枪走火!目前可是新班子磨合期啊,许多正常的事都会很敏感哩!”

于华北不高兴了,“安邦,我这可不是擦枪走火啊,这是新钊同志上了当受了骗!我们提醒他是出于好意,出于对工作负责!你老兄也谨慎过分了吧?!”

赵安邦道:“老于,你听我把话说完嘛!你说的对,当然应该提醒一下新钊同志,但不是由你和我来提醒,而是请老裴提醒!我的意见啊,咱们抽空分别给老裴打个电话,各说各的,最好不要在同一个时间打,别像事先通了气似的!”

于华北明白了他的苦心,“这倒也是,老裴的身份比较超脱,啥都能说!”停顿了一下,又说,“安邦,那我今晚就给老裴打电话,你明后天再给他打吧!”

赵安邦本来想说,这都深更半夜了,急啥?却又没说。这个老同志他太了解了,天生是个急性子,不让他打这个电话,只怕他觉都没法睡,便也随他去了。

被于华北这个电话一闹,赵安邦也在床上躺不住了。到楼梯口伸头向楼下客厅看了看,见刘艳在看一部热播的韩剧,便把藏在衣橱里的中华烟找了出来。为防刘艳突然袭击,抓他的违规,便关了灯,躲到阳台上抽了起来。

主卧室阳台的正面对着共和道,侧面对着十号院的裴一弘家。赵安邦抽烟时注意到,裴家二楼的灯还亮着,可灯下再也没有裴一弘看文件的熟悉身影了。裴一弘人调走了,家暂时没搬,啥时搬还不知道,谁会住进来也不知道。如果裴一弘搬走了,没准何新钊就会住进来,共和道上的小洋楼可是权力身份的象征啊!

又想到了于华北即将打给裴一弘的电话。这个电话至关重要,是未来的一个预兆。对章桂春是什么人,裴一弘很清楚,对章桂春的调查是他亲自抓的。按理说交班时应该对何新钊有所交待和提醒,不至于让何新钊上章桂春的当。可蹊跷的是,何新钊偏上了当。赵安邦认为,这不外乎三种可能,其一,因为没能查出章桂春的问题,裴一弘出于谨慎的考虑没作交待;其二,裴一弘走得急,交接匆忙,忘记了交待;其三,裴一弘交待了,但新任省委书记何新钊不当回事,另来一套;如果是第三种可能,问题就复杂了。但愿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这时,夜幕下的共和道上一片寂静。光线柔和的玉兰灯点缀在根深叶茂的法国梧桐树下,将街区里一座座欧式小洋楼映衬得若隐若现,透着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神秘。赵安邦想,共和道就是共和道啊,近百年来一直高官云集,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在决定历史,决定汉江八万平方公里土地和五千万人民的政治和经济命运。共和道的楼院里如果哪天住上章桂春这类人物,也许将是一场灾难……

就想到这里,卧室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赵安邦马上判断到:这十有八九是于华北的电话,便掐了烟头,急忙进门接起了电话,“哎,怎么样啊,老于?”

不料,电话里却传来了刘艳的声音,“安邦,请自觉点啊,你可违规了!”

赵安邦挺失望,哭笑不得说:“哎,我违啥规?刘艳,你有什么证据?”

刘艳说:“安邦,别以为在阳台上抽烟我就不知道,我从窗口看见了,因为电视剧情节紧张,就没上去抓你的现行!还查文山违规呢,你先做个榜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