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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应该和F言归于好。”

“我也承认,要是我当时去责怪他,他可能不懂我到底在生什么气。当其他人都在批评我的时候,他一言不发。不过我必须公正地说:他认为他沉默代表他很勇敢。有人跟我说,他后来甚至还觉得很自豪,因为他挺住了现场那种一面倒的、对我非常恼怒的气氛,而没有被影响,没有说一句对我不利的话。所以他自己问心无愧,而我突然不愿意再见他,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他大概觉得很受伤。我也有错,错在我希望他不只是保持中立。要是当时他大胆地在那个充满愤怒、攻讦的场合,站出来为我说话,恐怕他自己也免不了要被他们排斥、被他们指责,惹得一身腥。我怎么能这样要求他?何况他还是我的朋友呢!在这方面是我自己对他不友善!换另外一种方式说,就是:我很不礼貌。因为从前那种内涵的友谊已经荡然无存,现在,友谊转化为一种互相尊重的契约关系,简单地说,就是彼此以礼相待的契约关系。那么,要求朋友去做一件会让他为难、或是让他不舒服的事,就是不礼貌。”

“没错,就是这样。不过,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必须不带酸气才行。不能有讽刺的意味。”

“我说这些话没有讽刺的意味。事情真的是这样。”

“要是你遭到别人厌弃,遭到别人指控,被人家丢去喂秃鹰,你会发现那些认识你的人会呈现两种反应:有些人是和猎捕你的人联手,另外一些人则偷偷装作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说,所以你还会和他们见面、和他们谈话。第二种类型的人,很谨慎、很机灵,他们是你的朋友。就是现代所谓的‘朋友’。听着,让-马克,这种事我早就看透了。”


  1. [2]Patroclus和Achilles都是荷马史诗中的人物。​
  2. [3]Sancho Panza,《堂吉诃德》中主人公的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