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正经没有 四(第3/6页)

“噢,没过卷儿呢。”女记者跳起来,夺过相机过卷,又坐回我怀里。

“照了照了—照了!”杨重嘴里喊着一按快门,我们全体被晃了一下。

“咱们继续谈文学吧。”女记者讨回相机,对我们说。

“哎哎,你好,你也来了。”我跳起来,抓住一个正从我身边走过的男人,握着他的手,小声对他说:

“其实咱们不认得,但你得假装认得我,跟我说笑——别回头,后边人正看着咱们呢。笑,笑得再开点。”

那男人笑,我也笑,俩人相对傻笑,片刻,我对他说:“你可以走了。”

我钻进人群,找到刘美萍:“美萍,咱除了色水自来水还有别的什么喝的吗?”

“墙根儿那儿还有人家做菜剩的半瓶料酒。”

“料酒就算了。”我看着墙上挂的菜刀、漏勺什么的,问刘美萍,“这的人就这样儿还是你们布置的?”

“按原始艺术风格布置的。”

“噢,怪不得有所触动。”

旁边两个一模一样儿的大胡子正在和于观聊:“文学,就是排泄,排泄痛苦委屈什么的,通过此等副性交的形式寻求快感……”

“你丫太不对了。”杨重和马青一起来找我,“咱今天来就是砍文学的,你怎么能躲起来呢?”

二人把我押回女记者那里,刘会元吴胖子已经焦头烂额了,他们周围坐了一圈人。

“方言来了,让他说。”二人一起指我。

“文学就是痛苦——”我坐下,慢慢回忆着说,“得排泄,大大的快感,性交一样的……干活!”

“关键在于……”杨重谨慎地揭示。

“关键在于……”我仰脸望着天花板,“关键在于……得你操文学——不能让文学操了你!”

“你这得算高论吧?”一个戴眼镜的男青年说。

“算高论算高论。”马青替我回答。

“你们要把我拉到哪儿去?”我在夜深人静的马路上大叫大嚷。

一帮戴眼镜的男女学生有人乱往上冲并拦阻前来救我的刘、吴、马、杨诸将,有人拽着我胳膊用力往前拖,我使劲坐地上索性不走。

“我招你们惹你们了?连话都不能说了吗?”

“那你敢不敢到万人大会上去说——阐述你的文学观?”一个女学生指着我鼻子斥问。

“我干吗要到万人大会上去说?我怕见生人。”

“你敢不敢吧?既是真金何必怕烈火炼?”

“我不敢!”我理直气壮地说,“既是真金何必再用烈火炼——你别掐人呀!”

“非去不可非去不可!”学生们固执地要求,一齐动手拉。

“你们怎么这么倔啊?”我骨节咔咔响着哀鸣。

“小将们小将们。”于观闻讯跑来,对学生们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这么生拉硬拽,拽脱焊了到那儿他也说不出话了。”

“我们有办法叫他开口—只要到了我们那儿。”

“不能让他们得逞。”我隔着人墙对刘吴马杨们恳求,“你们快想办法。”

“我们确实也无计可施。”刘会元无奈地说,“咫尺天涯。”

“你们能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吗?”杨重问为首的学生。

“最多扒两层皮自尊心受点摧残,命还是能保住的。”

“闹!闹!”我一急,急出了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