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务员专用车谜案(第2/10页)

站长点了点头。“我晓得,可是这是唯一有保险箱的火车,你知道。帕尔森——就是那个律师——不放心由他自己带着那些珠宝,他要把珠宝锁起来,以防火车大盗抢劫。”

我对这个想法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以为他们会骑着马,拦下火车吗?”

“为了二十几万,更怪的事都有人做。”

我轻轻地吹了声口哨。“值那么多?”

“帕尔森跟我说的。”他看了一眼突然打开的门,他的紧张不安也传到了我的身上,我几乎以为会看到一个蒙面人,挥舞着一支枪。可是进来的只是那个瘦小的律师贾士伯·帕尔森,我在镇上偶尔会见到他。

“这个人是谁?”帕尔森问道,像我们刚才一样紧张。然后,等他的眼睛适应了这里的光线之后,他说:“哦,原来是霍桑医生,是吧?你今晚要搭火车出远门吗,医生?”

“只到包格维里,去看几个病人,我希望能有个卧铺,睡一两个钟头。

“我是要到波士顿去,”帕尔森说,“要绕远路。”然后,向站长问道:“你拿到保险箱了吗?”

“就在这里——真庆幸能脱手了!”

从远处铁轨上传来火车汽笛的鸣声。“车来了,”我说。

那小个子律师从上装口袋里抽出一支小小的左轮手枪。“我是绝不冒险的,不等到这批货运到波士顿离了我的手,我是不会放心休息的。”他看了看我,突然想到个主意而兴奋起来。“霍桑医生,要是你愿意的话,可以帮帮忙。这个保险箱放不进火车上的保险箱里,所以我必须把里面的东西转放进去,我希望你来当个见证人。”

“乐于从命。”

这时一盏亮着的车头灯从铁道那头出现,夜行列车在一阵轰隆声和排放水蒸气的滋滋声中开进了北山镇火车站。我感受到在那个时代每个人见到火车进站都会有的兴奋——觉得自己因为那庞然巨物般的钢铁怪兽,冒着烟活生生矗立在面前而突然变得好矮小。

我们很快地走向列车尾端,帕尔森和站长两人抬着那个保险箱。那位律师的另外一只手仍然紧握着手枪,像个现代威尔斯·法戈公司①的司机,我忍不住为这种通俗剧似的场面而暗自窃笑。①Wells Fargo,详见《老磨坊谜案》译注。

到了那节漆成红色的运务员专用车时,迎接我们的是一个晃着灯笼的车掌,他是个德国人,名字叫佛瑞兹·舒密特,他说起英语来德国腔很重:“呀,吾正在等你们,先把保险箱放下,吾来开这个保险箱。”他那很年轻的金发蓝眼面貌颇出乎我的意料。

我跟着他们走上阶梯到了运务员专用车的门口,站在连接卧铺车厢的小平台上,车掌用相当夸张的动作打开门锁,让我有时间仔细看看那扇门。门很厚,紧紧地密合在门框里,在齐胸的高处有一个小小的四方形窗口,窗口像银行出纳员的窗口一样装了铁条,还有一面玻璃。

“他们用这节车来发薪水,”舒密特用浓重的口音解释道,“车开到他们修铁路的地方,当场从这里付钱,呀,这很保险。”

在我看来,那个保险箱真的非常坚固.用厚钢板做的,拴紧在运务员专用车的车厢地板上,在那个黑黑的地方,看来是最结实的一样东西。车掌把保险箱的门打开来给我们检查,然后让帕尔森把珠宝拿出来。

就在这时候,火车突然往前一冲,使我们失去了平衡,然后车子向前慢慢开行。我由肮脏的小窗口望出去.看到站长正挥着灯笼。我们上路了。

“拿着这张清单,”帕尔森说着把一张文件塞给我,“在我把珠宝交给车掌的时候,一件件点过。”他打开了保险箱,由里面拿出一个外包丝绒的扁平珠宝盒,打开盖子来让我检查。“翡翠项链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