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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她有着难以启齿的烦恼。’

“负责此事的警官在交还萌绘的遗物时,对我这样说。从他的语气中,我听出来,他们打算结束对自杀动机的调查。他们是很忙的。对这种嫌犯死亡,不予起诉的事件,是不想花太多时间的吧。

“但对我而言,这只是个开始。我无论如何都想知道萌绘自杀的原因,还想去了解由佳子和谦人。

“我去了很多地方,问了很多人。我照着地址簿一个个地打电话,一找到和由佳子关系亲密的朋友,就登门拜访。为了询问萌绘的事情,我还去了萌绘的学校,在校门外等着舞蹈部练习结束。我在谦人所属的足球俱乐部来回打听谁和他最要好,找到了一个名叫川上的守门员。当然,我也询问了川上君。

“我一定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吧。毕竟,一旦被我逮住,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摆脱的。有时候,我甚至会与他们一直聊上差不多两个小时。不过,没有任何人流露过嫌弃的神色。

“‘请和我聊聊我妻子吧。’

“‘能不能跟我说说萌绘的事呢?’

“‘我想请你告诉我,谦人是怎么样一个家伙。’

“听了我的请求,每个人都爽快地答应下来,在时间允许的范围内,对我讲了许多许多事情。之所以这么顺利,一开始,我觉得他们是同情我,是可怜一个在不幸事件中失去亲人的中年男人。但有一次,萌绘的同学在和我聊起萌绘的时候忽然哭了起来,当她开始吐露自己失去朋友的悲哀的时候,我发觉我是大错特错了。

“他们不是在帮我,不是听了我的话才愿意帮忙。只因为他们心里还记着由佳子、萌绘和谦人,想去谈论他们。这对他们而言,也是一种祭奠吧。

“我的心逐渐温暖了起来。

“他们是被爱着的。我的家人们,被大家所热爱着,珍爱着。虽然他们算不上优秀,没有特殊的才能,没有过人的智慧,但周围依然有许多人爱着他们。

“我决心去见更多的人。虽然不知道会花上多长的时间,但我还想听到更多,直到他们三人的形象在我心中变得栩栩如生为止。

“就这样,当我终于迈出了第一步的时候,谦人的医院也有了新进展。

“主治医师在和我谈话时,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

“他问我,要不要把谦人送去开明大学附属医院的脑神经外科治疗。关于原因,医生说了很多难懂的词汇,大体如下:

“一、已经判明,谦人虽然处于植物人状态,但大脑损伤并不严重。只不过损伤部位处于未知区域,现在住院的这家医院只能做到目前这个地步。

“二、开明大学附属医院脑神经外科治疗过好几位极其特殊的脑损伤患者,还有很多植物人复苏的先例。

“三、尤其是羽原全太朗博士,他是脑神经细胞再生研究第一人,创造了好几种划时代的诊断模式。

“听了这番话,我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谦人居然还有可能摆脱现在的状态。就像在黑暗中发现了一丝希望的微光,虽然那微弱的光点比针尖还小,但毕竟确确实实是光啊。

“医生补充了一句:

“‘只不过,所需的费用会非常高。’

“我摇摇头。钱是身外之物,幸好由佳子给我留下了一笔资产,她的生命保险金也划拨下来了。我甚至做好了倾家荡产的准备。关键是,谦人是不是真的可以康复?我问医生,他只说了声‘不知道’。

“‘我只是把这作为一种可能性告诉您,并没有做出任何保证。’

“我发觉,最主要的是,他们觉得这个病例太过棘手,想早点转移出去。但是,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哪怕可能性只有1%、不,0.1%、不不,0.01%,甚至无限接近于0%,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我也不能不去赌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