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分庭抗礼(第2/8页)

见川岛碰了个软钉子,冯慎暗自好笑。“王爷放心,卑职知道了。”

“你二人多加亲近吧!”

肃王撂下这句,便一道烟跑个没影。川岛要拦没拦住,只得悻悻地返回亭中。

被肃王一番搪塞,川岛不免窝火,又见冯慎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心里更加来气。“冯巡检,想来你也知书达礼,怎却不分品秩尊卑?”

“川岛先生此言差矣,”冯慎呷了口茶水,道,“你虽虚秩二品,可毕竟是客卿使节。在下食的是大清俸禄,即便要参谒,也仅对我大清的官员。”

“那好,这点先不提,”川岛又道,“可使节渡海,远来是客。你这般自斟自饮,也非待客之道吧?”

“远客而来,理当夹道相迎,”冯慎回道,“然以枪炮叩门者,则视为外寇。”

“呵呵,”川岛笑笑,“冯巡检,好一张伶牙俐嘴啊。”

“彼此、彼此,”冯慎亦是一笑,“川岛先生,这茶果都是现成,敬请自便吧。”

川岛言语上失了风头,正有些不悦,忽见石桌上凿刻着棋路,边上摆着棋盒,顿时心生暗喜。原来这川岛来华前,便热衷于东洋将棋。来华之后,又迷上了象棋,翻阅过不少名家棋谱。他自恃技高,便想在棋局上找补,好与冯慎争个短长。“冯巡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们弈局象棋?”

“哦?”冯慎问道,“川岛先生也会象棋?”

“现学现卖罢了”,川岛假意道,“在冯巡检面前,怕是要班门弄斧了。”

“说来惭愧,”冯慎笑道,“我知道‘马走日’、‘象走田’等浅显规矩,可要真论起棋艺,那就差得远了。”

川岛道:“冯巡检不必自谦,请赐教!”

“赐教不敢当,”冯慎道,“不过川岛先生既然有雅兴,那我就陪着凑合走几步吧。”

二人说着,撤下茶点,在棋盒中一摸,各捏了颗棋子在手。

冯慎低头一瞧,掌中是枚红子。“红先黑后。这个先手,倒让在下占了。”

川岛不以为意,“那就请吧。”

待棋局码好,冯慎便将右炮横移,落在了九宫右角。

“炮二平四?”川岛冷笑一声,架起着中炮应对。“冯巡检果然深藏不露,开局便剑走偏锋。这一招‘士角炮’,含攻兼守,当真凌厉得紧啊。”

“过虑了。只图上马出车而已,没想那么多花巧”,冯慎随手提了一子,“川岛先生,该你了。”

棋局一动,场面上顿时热闹起来。你来我往,落子如飞。冯慎车行马跳,川岛便象飞炮打,二人攻河过界,互不相让。

经一番角逐,双方各有损伤。见冯慎只顾着猛攻,川岛便设下几个虚套诱探。没承想冯慎不假思索,吃掉川岛几个兵卒,自己却让出了一马一炮。

“呵呵呵,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看冯慎处了劣势,川岛便有心卖弄。“这棋谚有云:‘布棋似布阵,点子如点兵。’像冯巡检这般横冲直撞的套路,可与那书谱中所载不符啊。”

“在下喜欢直来直去,最不愿拐弯抹角。”冯慎驱车直下,逼入川岛中宫。

川岛把士一歪,含针带刺道:“不懂变通,只会碰个头破血流!”

冯慎微微一笑,拾边卒拱挺。“且走着看吧。”

川岛回马欲吃。“原来冯巡检打算拱卒。然你这颗过河小卒,距我将营甚远,况且有我各路劲子截杀,呵呵,道险且阻啊。”

冯慎横车一拦,别住了马腿。“犯我河界,虽远必诛!”

“那就让你顾此失彼!”川岛瞄定另一侧,架炮轰车。

冯慎将车一沉。“将军!”

“这种虚将有何用?”川岛刚想落象,突然记起冯慎当顶还插着颗巡河炮。“哎呀!大意了!”

“哈哈哈,”冯慎笑道,“看来川岛先生只能舍马保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