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李代桃僵(第4/9页)

一到了外头,疤痢眼便扯过身边一名汉子。“快说!统领现在何处?”

那汉子怔了下,忙答道:“刚领着我们转出批米酒,这会儿八成在西厅上看账吧。”

“你!还有你!扛着这俩点子随我们过去!”疤痢眼又道,“其他人都先停下手上活计,备好了家伙原地待命。对了,找人守着密道口,一有异动,立马来报!”

听着话头不对,那汉子小声道:“敢问二位魔使……是出什么事了吗?”

“瞎打听什么?”假瓦匠眼珠一瞪,喝道:“赶紧走!”

见魔使急了眼,那些汉子没敢再吱声,皆依着疤痢眼的吩咐,各安其位。

西厅之中,烛光摇曳。临窗一把官帽椅上,斜坐着一名胖大的男子,正捧着只三才盖碗,滋滋啜茶。

进厅后,两名汉子将冯慎、香瓜放下,便悄然离开。疤痢眼与假瓦匠对视一眼,轻声上前问安。“见过统领……”

统领又呷口茶水,将盖碗搁在桌上。“事办妥了?”

假瓦匠额头见汗,慌张道:“属下无能,被官军发现了……”

统领眉头一拧,却没有作声。

疤痢眼直了直腰,假意道:“我二人办事不力,请统领责罚吧。”

“责罚?”统领二目似刀,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四魔使于我尚虞备用处,好比那耳目股肱,岂能因这点小事,就苟责滥罚?金魑,你的脚不要紧吧?”

“不……不要紧。”统领不怒反褒,疤痢眼反倒有些没了底气。

“真不要紧?”统领身形一突,陡然立在了疤痢眼面前。“我瞧那血可流了不少!金魑使,你劳苦功高啊!来,到我这位子上歇歇?”

望着统领眼中森然的寒意,疤痢眼顿时矮了半截。顾不得脚痛钻心,“扑通”跪倒在地。“统……统领息怒……属下不敢,属下知错了……”

假瓦匠也慌忙求情,“统领开恩啊……”

“哈哈哈,”统领面色一缓,杀气转瞬即逝。“金魑、紫魍,你俩儿何出此言啊?一条密道、一所旧宅而已,我何苦为难出生入死的老伙计呢?钱财身外物,再赚就行。只是这秘点儿一失,倒让众多兄弟,暂时无处存身了。”

“统领,”假瓦匠又道,“我与金魑逃离时,那些差人就已回去报信……想来这个时候,应该有大队官军朝这边赶来……咱们怎么办?”

“别慌,”统领轻描淡写道,“你俩迟迟未归,我便预感到不妙,已在暗中设下套,只等着官军自己来钻!”

“统领真是神了!”疤痢眼赞道,“只是如何设套,还请统领示下。”

“他们有张良计,咱也有过墙梯!”统领得意道,“你们想,这庄院极其隐蔽,官军不可能从地面上找来。等他们发现了古井下的入口,必然要进密道。那密道狭长,大队人马只得一字前行,等后援的官军全下到密道里,咱们就点上几桶火药,将这密道炸塌。管他来多少,一律都裹了粽子!”

“高!实在是高!”假瓦匠也喜道:“这样一来,就算炸他们不死,也能将出口封住,咱们一干兄弟,便可从容不迫地转到别处。”

“不错”,统领点点头,“不过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若非事态紧急,我也不想与官府闹成这种地步。毕竟咱羽翼未丰,过早亮翅,于己不利啊……”

假瓦匠越想越恨,走到冯慎身边,死命就是一脚。“从根上算起来,事全坏在了这小子身上!”

“哦?”统领看了看地上二人,不动声色道,“说说看,他是怎么坏的事?”

假瓦匠闻言,忙一五一十地讲了起来。假瓦匠只顾着飞唾沫星子,殊不知刚才那一脚,恰巧踢中了冯慎胁下章门穴。

章门脾募脏会,纳肝气息驻。受此重击,陡然生出一股剧痛。冯慎吸入的迷药本就不多,再经这急痛冲激,脑中一凛,竟缓缓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