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惊变(第2/16页)

张龙、赵虎他们就更指望不上了,摸着脑袋面面相觑,很是默契地一一退场。

还有展昭,表面上似乎是在看图,目光都不知涣散到哪儿去了——别以为瞒得过它小青花,它一眼就看出展昭在开小差:他以为带点怅然若失的忧郁表情就能掩饰他心不在焉的事实了?呸。

至于那个红鸾,天一亮就回细花流了,说是要去找什么连金泥去续展昭的剑。

什么剑这么金贵嘛,铁匠铺子里一搂就是一大把,这些人,怎么都分不清轻重缓急的?

一个个都是靠不住的。

看来,还是得自力更生啊。

小青花叹气,第n次地对着面前的图发愣。

是夜,月洗中庭。

细花流的院落正中,矗立着一株木棉,高约丈二,枝叶繁茂,一树彤花盛放得正烈,远远看去,似火正燃。

“听说在汉代,木棉又名烽火树,‘至夜光景愈燃’,果真是名不虚传,狸姬娘娘以为如何?”温孤苇余伸手摩挲着木棉的旁枝,直到虬枝尽头。

尽头处,俏生生矗立一朵微微绽放的橙红色五瓣木棉。

狸姬只是路过,一时好奇驻足观望,本待转身离去,听得温孤苇余叫破自己的名字,只得走上前来。

“这木棉树就是那丫头的本体?”

“知道我为什么看不起细花流的精怪吗?”温孤苇余答非所问,“因为他们连自己的命都掌握不了,别人要他活他便活,不想要他活的话……”

话没有说完,轻抚木棉花的手掌蓦地攥紧,几乎是毫无声息地,那花便离了枝头,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微微颤动。

再次摊开手掌时,先时饱满丰润的鲜花已是焦黑一片,风起,拂作了尘。

“我很乐意为温孤公子尽绵薄之力。”狸姬似笑非笑,五指成爪,猛地当空虚抓。

劲风起,枝木折,一地落花。

对着满目狼藉,温孤苇余略略皱了皱眉,似乎对狸姬的做派颇为不满。

“我还以为狸姬娘娘多少会有点怜香惜玉的心思……”

“怜香惜玉?”狸姬似乎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我被阿武那个贱人斩断手脚浸泡于酒瓮中日日哀号之时,可没有人跟我讲什么怜香惜玉。温孤苇余,我没空跟你废话,到底要怎么样拿红鸾的命换回《瀛洲图》?”

“很简单,不过不能像你这么蛮干……”温孤苇余带着些许讥诮的目光扫过面前中腰折断的木棉树,“难道你不知道,要毁掉一棵树,最最紧要是毁掉它的根吗?”

在一片异样的寂静之中,他的袖底爬出了一只黑褐色的长虫,节状的躯干,缓慢地蠕动,行进之处留下一道惨绿色的印迹。它蜿蜒着绕过温孤苇余的手腕,悄无声息地坠落到地上,然后就如同被尘土吞没的水珠一样,消失在木棉树下的泥土之中。

“狸姬娘娘可以出发了。”温孤苇余解下腰囊间小巧的翠玉铃铛递给狸姬,“去得晚了,红鸾怕是挨不住这噬根之痛……记得,铃铛双响,痛楚方可得止。若是展昭不愿拿图出来,这铃铛,也就不用响了。”

对于温孤苇余打发自己来开封府的由头,红鸾没有半点疑心。

“猫妖性情阴毒,恐怕受挫之下,会对开封府诸人不利。这两日你不妨留在开封府,万一出什么事,也好及时策应。”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一贯讨厌开封府的温孤苇余态度来了如此大的一个转弯,但是所有的疑惑,都被能够见到展昭的喜悦所淹没。

知道红鸾的来意之后,公孙策也是满心欢喜——有人来帮忙总是好事,于是张罗下去,吩咐人收拾客房。

问及展昭时,才知是巡街去了,入夜才可回来。

红鸾心中便有些小小失望,想了一会儿又暗笑自己太过患得患失:展大人自然是有自己的事要忙的。

又看了一回小青花,小青花对红鸾有些爱理不理——这也不能怪它,它满眼满心的《瀛洲图》,自然不把旁人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