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状书(第5/16页)

包拯沉吟良久,向公孙策道:“公孙先生,你怎么看?”

公孙策道:“依学生看,端木姑娘一行应是在文水县出了变故。”

“本府也是这般猜想。”包拯叹息,“但是依着端木姑娘的神通,本府委实猜不透会出怎样的麻烦。退一步说,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怕也不是凭开封府之力可以策应的。”

公孙策心中一动:“所以,大人才有意支开展护卫……”

“展护卫与端木姑娘交厚,本府怕他知道了……王朝,你见到展护卫之时也莫要提起此节,只说还在托人打探便是……这一路奔波不易,且先下去休息吧。”

王朝行礼退下,刚迈出书房大门,忽地一愣,展昭示意他跟自己过来。

“展大哥,”觑着距书房已远,王朝忍不住开口,“我不是有心瞒你……”

“还打听出些什么?”

王朝一愣,旋即摇头,顿了顿又道:“端木姐应该不会有事的,她在晋阳之时,也曾两个月不与我们通音讯。展大哥,我想端木姐也许是临时有事,不及知会我们便去了。”

展昭不语,良久才道:“若她只是临时有事,怎么连开封城内的细花流门人,全都失了踪迹。”

王朝哑然,端木翠身在晋阳之时,城内的细花流门人照旧拿人,也不见得因为主子不在就消极怠工,只是近两月间忽地消失不见,细推起来,似乎与端木翠的消失不无关系。

“也许……也许端木姐此番要做的事情异常凶险,所以把细花流的门人全招了过去。”

“既能回来叫走细花流门人,也该到开封府来打个招呼。”展昭叹气,“罢了,她一贯就是这样的性子。”

“展大哥,你没事罢?”王朝听展昭语气沉郁,不由有些担心。

展昭闻言一笑,双眸愈显清亮:“我没事,你先去休息吧,开封许久未下雪了,我看看雪景。”

王朝心中难过,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去了。

黑暗中,隐约可见远处近处的莹泽素白。

展昭忽然记起了端木翠临走那晚自己说的话。

“你若一直穿这么少,留在此地也不见得能活。”

忽然之间,说不出得难受懊恼:那日,为什么要拿这样不祥的话去说她?

第二日清晨,展昭带马汉去巡街,一路行至玄武大街西巷,忽听得前面吵吵嚷嚷。抬头看时,开源当铺门口正撕扯得厉害。

展昭与马汉交换了一个眼色,行至近前,就见两个当铺的伙计往外推搡一个破衫褴褛的老头,嘴里兀自骂着:“没抓你见官已是对你客气了,你还敢闹事。”

那老头急得要命,不管不顾要往当铺里冲:“那确实是老汉的裘氅,不偷不抢,凭什么扣下,若不还我,老汉必跟你没完。”

其中一个伙计冷笑:“你的裘氅?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模样,穷酸成这副德性,怎么会有那样的裘氅?再不走,老子打得你走。”说着扬起手来。

待要照着老汉面目扇过去时,忽觉腕部一紧,不知是被谁牢牢扼住。那伙计恼羞成怒,扭头欲骂,忽地看清面前之人的长相,吓得赶紧住口,之前嚣张气焰也立时短了三分,赔笑道:“展、展大人。”

展昭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汉瑟缩不答,那伙计忙道:“是这样的,展大人,这老头一早拿了件女子的裘氅到当铺来典当。那裘氅做得甚是考究,值上好几两银子,这老头如此穷酸,我们因想着不是偷的便是抢的,就想留下了报官。谁承想这老头不依不饶,反闹将起来……”

尚未说完,马汉冷笑打断道:“留下了报官?依我看,是你们欺负他孤老无依,想自己偷偷讹下吧?”

那伙计被马汉说中心思,窘得满脸通红,暗暗懊恼今日背运,竟撞上开封府的官差。另一个伙计瞅着情形不对,忙进屋将那裘氅取出,赔笑塞给那老汉道:“老人家,我们原本要留了报官,现今既官差在这儿,你便自去与官爷说清楚,横竖与我们开源当铺是不相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