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4/8页)

一个西班牙裔侍者穿着白色宽松裤和绣着俱乐部标志的短袖衬衫走过来,送上他们几个点的饮料。

萨勒坦若有所思:“如果肯尼迪真的这么干,美国民众会觉得他是个真英雄,他会高歌猛进,毫无阻碍地再次当选。”

格林威尔道:“不过他的反应也太过激了,我们都明白这一点。我们的外交关系也会遭到破坏,好几年都缓不过来。”

马福德说:“美国当前的发展势头相当好,立法部门最终将执法部门约束在一定范围之内。如果权力中心向相反的方向改变,国家能够受益吗?”

英弛道:“就算肯尼迪连任,他到底又能做什么呢?国会拥有实权,而且咱们对议员们也有实质的影响力。众议院里不靠我们的捐款而当选议员的人数不超过五十个;而参议员呢,个个都是百万富翁。我们不用担心总统找麻烦。”

格林威尔的目光越过网球场,一直看向远处碧蓝的太平洋,那么平静,那么壮阔。就在此刻,这平静的大洋上,价值几十亿美元的货轮正载着他公司的谷物驶向世界各地。他能决定全世界的人吃饱或者挨饿,想到这一点,他心里多少有些惭愧。

他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来送饮料的侍者打断了。格林威尔到了这个岁数在生活上很谨慎,所以只要了矿泉水。他呷了一口,等到侍者离开,便开始小心地压低声音说话。他怀着满满的歉意干了一辈子伤天害理的事,反而带有一种温文尔雅的气度。“我们必须记住,”他说,“美国总统和他的那些幕僚对于美国的民主进程来说,是个巨大的危险。”

萨勒坦道:“这根本不可能。其他政府官员不会容许总统专断独行的。还有军队,这帮大兵就算再蠢,也只会在总统作出合理指令的情况下才服从。乔治,这点你应该明白。”

格林威尔道:“当然,是这么回事,不过那是在正常时期。但是你看林肯,他能在内战时期暂时搁置人身保护权和公民自由权;再看富兰克林·罗斯福,竟然把我们都拉进二战。看看总统的个人权力有多大吧。他有权赦免任何罪犯,这可是皇帝才有的权力。你能想象这样的特权能让总统干出什么事来吗?这会造成怎样的君臣关系?要是没有强硬的国会来牵制他,他简直可以无法无天。还好我们有这样的国会。但是,我们得看得远一点,得保证国家机器一定要服从合理选举出来的人民代表。”

萨勒坦说:“有了电视和其他媒体,肯尼迪要敢作出任何独裁的决定,那么他一天也待不下去,他根本就没得选。当今美国最坚定的信仰是个人自由。”他停顿片刻,接着道,“这点你最清楚,乔治,当年不就是你公然叫板那项臭名昭著的禁运政策嘛。”

格林威尔道:“你没抓住要点。一个大胆无畏的总统能够克服所有这些障碍,而肯尼迪在这场危机中正变得什么都不怕。”

英弛不耐烦起来:“你们争来争去,是不是想说我们得建立一个联合阵线,反对肯尼迪对舍哈本的最后通牒?我个人认为,他能这么强硬是很了不起的。对付那些政府,跟对付国民一样,就得强迫,就得施压,那才管用。”

英弛在事业早期,正逢国家实施房租调控,发展住房。但是他想要把那些住宅楼腾出来,就对里面的租户施压。他切断了供热和供水,也不让物业对楼房进行维护,让上千的居民都没法生活。他还给了某些城郊住宅区一点“小颜色”瞧瞧,迁入了大量黑人家庭,结果赶走了原来的白人居民;他还贿赂市政府和州政府,让联邦监管机构人员都发了财。他的意思很明确,要成功,就施压。

格林威尔道:“再说一遍,你没抓住重点。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和伯特·奥蒂克有个视频会议。请原谅我没有征求你们的意见就答应了伯特——我觉得已经火烧眉毛了,计划赶不上变化。但是要蒸发掉的那五百亿美元可是伯特·奥蒂克的钱,所以他已经急坏了。而且我们也有必要未雨绸缪,如果总统能对奥蒂克这么做,他迟早也会这么对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