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令图(第2/3页)

韦奕关吃了一惊,这里是他亲自安排的守卫,十分森严,这人从哪儿跑出来的?

却听一人在身后道:“公主殿下,今日我表妹是特地来向公主殿下请罪的。”

宁行空站在门边早就看到了他们,他心中冷笑,道:“这不是状元郎么。这女子又是何人?”

那时小姐跪在地上,听到宁行空的话,抬起头来,正要咒骂,看到了表哥的目光,重新又低下头去,低声道:“ 民女时岁竹,前日冒犯了公主殿下,特来向公主请罪。”

说着她不由抬起头又看了两眼莫允离,却大吃一惊。

她进来的时候没有仔细看,她始终十分不服气,什么名动天下的公主,不过是个泥腿子一样的庸脂俗粉。可知道世人之言不可靠,只知道趋炎附势,奉承吹捧主子。

没想到她如今抬眼一看,只见莫允离今日穿着一件柳黄圆领裙子,裙角绣着一丛轻粉色春天的海棠,头上戴着一只明珠攒丝碧玉海棠簪子。装束明明十分简素,却只觉她站在那里就是一副难以描画的美景。

时岁竹只觉平生不曾见过这样的美人,她的比较之心轰然倒塌,这样的美人,似乎不是此世间之人。她又拿什么比。她不由满面羞惭的低下了头。

她虽然答应了表哥来请罪,但是她从小一帆风顺,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临来之前,已经想好了,大不了不要她好不容易考过的女试功名。反正她要嫁给她表哥的,并不打算外出做官。

她本来想好了一肚子说辞,要让这名不副实的公主出乖露丑,让她脸面扫地。没想到此时一见,她只觉心中十分灰心丧气,就算公主她是个草包,有这样惊人的美貌,足以让世人称颂了。

她低下头来,看着自己身上的粗布灰裙子,擦得皮肤都红了,头上钗环全无,胭脂水粉也没有上,更觉得自己着实丑陋,萤火难以与明月争辉。

莫允离自从找到了《梦溪笔谈》,捉到了黄子洋,心中已经奔向了黄河源头,跟眼前这女子的小小龃龉,早已忘到了脑后。

她又有点脸盲,时岁竹又换了装束卸了钗环,她一时认不出她来,有点茫然地问:“你是何人?为何请罪?”

时岁竹气得猛然抬头,正要说话,只觉一只手按在她的肩头,却是她的表哥江映川。

江映川躬身道:“公主殿下,这便是前日得罪您,冲撞您的丫头,我表妹时岁竹。她如今诚心认错,还请公主发落。”

时岁竹被表哥一压,不由委屈地低下头,眼泪掉了下来。有什么比你把对方当做大敌,对方却连记都不记得你更屈辱呢?

莫允离想了想,惊讶地“喔”了一声道:“她怎么是如今的模样?”

上官冷鹰也惊道:“莫非前日她易容了?怎么好像不是一个人啊!”

大家都不由笑了,而那时岁竹更觉得无地自容,满面通红,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沈幽幽笑道:“那可不,化妆术堪比易容术,这位姑娘,平日的妆未免太浓了。时姑娘,那粉越白,越可能对面容不好,以后不要涂那么白了。”

大家又一阵笑。莫允离挥了挥手道:“时姑娘,今日有你表哥说情,本宫也就不上报吏部革除你的功名了。还望你以后谨言慎行,不要再那般无礼。”

时岁竹低低地称是,只希望立刻离开这里。而江映川也松了口气。

却听乔公公敲了敲烟袋,慢条斯理地说:“公主饶了她冒犯皇家的重罪,但是她骄横跋扈,若要出仕为官,定然惹祸。咱家前日已经上奏了皇上,她的功名是保不住了。”

时岁竹虽然做好了褫夺功名的准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觉得十分灰心难过。

却听乔公公道:“不是永久禁考,若姑娘真有心为国效力,那就待开科之时,再来报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