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3/4页)

突然,她感觉有东西碰了自己的脖子一下。

她倒抽一口凉气,迅速转身举枪——结果发现自己瞄准的不过是一张黏满灰尘的蜘蛛网。

她回到长廊中。

继续检查更多的房门,更多的死角。

有脚步声向她接近了。一个男人从她身边经过。这个人是个秃头,大约六十多岁,身穿警卫服装,也挂着真的证件。他经过的时候,对她点了个头。这个人的身材比威尔高,因此她只瞄了他一眼,便让他走过去了。

但是她猛然想起,既然他能快速变装,一定也会有让身材变高的方法。

她立刻转过身子。

那个男人不见了,她看见的只是空荡荡的走廊,或者,是一条“看起来”空荡荡的走廊。她想起狡猾的“魔法师”曾一度隐身以便杀害斯维特兰娜·拉斯尼诃夫,又利用镜子折射突然现身杀害托尼·卡尔沃特。顿时,她的身体紧张地绷了起来。她掏出手枪,走向那名警卫——或“看起来”像警卫的男人消失的地方。

在哪儿?威尔到底在哪儿?

罗兰·贝尔一路小跑沿着中央街疾行,目光不停扫向前方的街道。汽车、卡车、站在冒着蒸气的金属推车后的热狗小贩、在像永动机一样不停运作的法律事务所或投资银行工作的年轻人、在南街海港灌下大量啤酒之后醉眼朦胧的人、溜狗的人、逛街购物的人以及几十个被这座城市的能量拖到户外,无论天气好坏都上街漫游的曼哈顿人。

在哪里?

贝尔经常认为,人生就像“钉钉子”——这是他家乡的俚语,意思是指射击。他在北卡罗来纳的阿尔比马尔湾长大,在那里枪械是必需品,而不是爱好者的收藏品。从小他便被教导要尊重枪支,而其中很大部分是与集中精神有关。即使是一次简单的射击,无论目标是纸靶、响尾蛇或铜头蛇,甚至大到一头鹿,如果无法全神贯注在目标上,就有可能出错而造成极大的危险。

的确,生活也是这样。贝尔很清楚,不管此刻在“坟墓”里发生了什么事,他都必须全神贯注在目前的任务上:全力保护查尔斯·格雷迪的安全。

阿米莉亚·萨克斯刚才已和他通过话,说她正在检查刑事法庭大楼里所有能找到的人,无论他们多大年纪、是何种族或体型怎样——她刚刚才追上一名身材比威尔高大许多的秃头警卫,他和威尔长得毫无相似之处,但也马上就证明他不是疑犯,因为这个人认识她已过世的父亲。她已将地下室的一侧搜查完毕,现在准备向另一侧推进。

塞林托和鲍尔·霍曼手下的人仍在逐层搜索该建筑物的上层部分。而这次狩猎行动中最奇怪的地方,莫过于安德鲁·康斯塔布尔这个人,此时他正想方设法地从上纽约州追查和威尔有关的线索。这可真有意思,贝尔心想,如果脱逃的疑犯被这个原本被他们以企图谋杀罪起诉的男人找到的话。

贝尔一边小跑,一边把视线投入他经过的每一辆汽车内部,每一辆货车,他的目光射入巷道,腰际的双枪已准备好随时抽出。他判断,疑犯最有可能行刺格雷迪的地点就是在这条街上,趁他进入那幢建筑物之前,这样在下手之后活着脱逃的几率更高。他不相信这些人会发动自杀性攻击,那与嫌疑犯的特征不符。在格雷迪停好车子,下车走到那幢肮脏的前刑事法庭大楼大门的这段时间,就是杀手最有可能开枪的时刻。而且,这将会是轻而易举的事,因为这里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

威尔究竟躲在哪里?

而且,与这个问题同样重要的是:格雷迪在哪儿?

他妻子说他开的是私人汽车,不是公家派的那辆。贝尔已发出紧急车辆定位通知,寻找检察官的那辆沃尔沃,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