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4/6页)

“我不记得他怎么说的,萨克斯。他说他攻击那些被害人并非为了他自己。仅此而已。”

她摇摇头。“不对,我敢说他绝不会这么讲。”

“什么意思?”

“杀人者‘绝对不会’用‘被害人’称呼那些被他杀掉的人,这是不可能的。他们不会将他们人性化。至少,对‘魔法师’这样的疑犯来说,他绝不会这么做。”

“萨克斯,这是警校心理学教的屁话。”

“不,现实就是如此,莱姆。我们会认为他们是被害人,但疑犯只会认为他们应该因为某个理由而必须死。你再想想,他一定没说‘被害人’,对不对?”

“这有什么差别?”

“因为他说过他们是某种代表,而我们必须找出那是什么。他到底怎么称呼那些人?”

“我不记得了。”

“好吧,我知道他没说‘被害人’。那么,他有没有提过别的称呼?例如斯维特兰娜、托尼……他怎么称呼谢丽尔·马斯顿?叫她金发女郎?律师?还是说那个大胸的女人?我敢说他一定不会使用‘都市居民’这个字眼。”

莱姆闭上眼睛,努力回想当时情景。然而,他还是摇摇头。“我不……”

突然,一个字眼跃进了他的脑海。“骑马者。”

“什么?”

“你说对了,他不是用‘被害人’一词。他用‘骑马者’来称呼她。”

“太好了!”她说。

莱姆顿时觉得得意极了。

“那么其他人呢?”

“没了,他只提到一个人而已。”莱姆对这点非常肯定。

塞林托说:“所以他把被害人视为做某项特殊活动的人——不管那是不是他们的工作。”

“没错,”莱姆同意,“玩音乐的人、替人化妆的人、骑马的人。”

“可是,我们该怎么利用这个线索你?”塞林托问。

萨克斯在刑案现场也经常提出相同的问题,于是她马上搬出莱姆每次的回答:“目前还不知道,警官,不过我们对他的了解又更进一步了。”说完,她又浏览了一下自己的笔记,“好了,现在我们知道他会玩剃刀,提到燃烧的镜子的表演;他会对他尊敬的观众朋友说话,他对火相当着迷,他挑选化妆师、音乐家和骑马者加以杀害,因为他们都代表了某样东西——不管那是什么。除了这些,你还能想到什么事吗?”

莱姆再次闭上眼睛,努力思索。

但他只不断看到剃刀、火焰,闻到浓烟的味道。

“没了。”他说,睁开眼睛看着她,“大概就是这些了。”

“那好。你做的很好,莱姆。”

然而,他却听出她这句话的意思。他很熟悉这种口气,因为这正是他经常用的说话方式。

这表示,其实她还不打算结束。

她从笔记本上抬起头,缓缓地说:“你知道吗,你老是引用洛卡德的话。”

莱姆点点头。洛卡德是法国最早的警探和刑事鉴定家,他发现一条与刑事案现场有关的原则,后人便以他的名字称呼。这条原则是:凡是刑事案现场,在疑犯和被害人或现场本身之间,必然出现微量证物交换的现象。

“那好,我认为和证物一样,现场也会发生‘心理上’的交换现象。”

莱姆大笑起来,觉得这个想法疯狂透了。洛卡德是科学家,他绝对不愿看到有人把他创出的原则应用在狡猾难以捉摸的人心上。“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继续下去:“你的嘴并不是一开始就被贴上胶带的,对吧?”

“没错,是到最后才被贴上。”

“所以,这表示你和他有段沟通的经历。你参与了交换过程。”

“我?”

“不是吗?难道你没对他说任何话?”

“我当然说了。但这又如何?重要的是他说过的话。”

“我认为,他一定会说一些事来回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