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7页)

效果和方法,莱姆不禁联想,这和我正在做的事很像:“效果”是逮捕一位不可能逮到的疑犯,而“方法”是让我们达到此目的的科学和逻辑。

卡拉继续说:“泄底的意思是——说出戏法实施的方法。就像我刚才那样,透露了‘消失的人’戏法是如何实施的。这是很敏感的事。巴尔扎克先生——我的老师——最痛恨的就是那些喜欢在公共场所泄底,随便把其他魔术师的手法透露给大家的人。”

托马斯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为每个想喝咖啡的人倒了一杯。卡拉加了不少糖,尽管莱姆觉得咖啡看起来还很烫嘴,但她还是飞快地喝了好几口。莱姆的眼神飘过客厅,落在对面书架上那瓶十八年的纯麦芽麦卡伦威士忌上。托马斯捕捉到了他的眼神,便说:“现在刚刚上午,你休想碰那种东西。”

塞林托看着托盘里的面包圈,露出贪婪的眼神。但他只允许自己吃半个,而且没涂奶油干酪。他一口一口仔细地嚼着,脸上的表情却显得相当痛苦。

接下来,他们把所有证物都拿出来给卡拉看,而她在一件件仔细研究过后,却说出了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这些证物的来源多得难以估计。那条绳子是“变色绳索”戏法的道具,在全国所有F.A.O.施瓦茨玩具店和魔术道具商店都能买到。那个绳结是胡迪尼在表演脱逃术时采用的系法,他当时也只能用割断绳索的方式才能逃脱,基本上表演者是不可能解开的。

“就算不铐上手铐,”卡拉轻声说,“那个女孩也不可能挣脱这种捆缚。”

“这种绳结很罕见吗?”

她的回答是否定的,只要对胡迪尼的戏法稍有研究的人,都知道这种绳结的打法。

卡拉对证物表上的物品一一予以解释:化妆品里的蓖麻油,表示他使用相当逼真和耐用的舞台化妆品,乳液,正如莱姆猜测的,可能是来自假指套,而这也是很普通的魔术道具。至于藻胶,卡拉说,和牙医无关,这是用来灌铸橡胶模型的,可能是制作指套或他用来伪装成清洁工的头套。隐形墨水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东西,一些魔术师经常会在表演中使用。

她向大家解释,在这些证物中只有少数几样不常见,例如电路板——她说,这是一种“秘密装置”,是观众看不见的道具——是嫌疑犯自己制作的。至于那付德比式手铐,也相当罕见。莱姆当即决定立刻派人去卡拉提起过的那家新奥尔良脱逃术博物馆查访,而萨克斯建议可以找先前去现场处理的那两名巡警戴安·弗朗西斯科维奇和南希·奥索尼奥,因为这种差事最适合像她们这样满腔热血的新手。莱姆同意了,塞林托马上联络巡警队安排这件事。

“关于脱逃术呢?”塞林托说,“疑犯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换装改扮成清洁工?”

“这叫‘变装术’,”卡拉说,“快速变身,这种戏法我也研究过几年,偶尔会在表演中使用,不过有些人却以此作为主要表演项目。变装术可以做到出神入化,我几年前看过阿图罗·布拉奇蒂【注】的表演,他在一场表演中可以变装三四十次,而且有些变装用时不到三秒。”

【注】阿图罗·布拉奇蒂(ArturoBrachetti,1957-),意大利著名的变装术表演大师。

“三秒?”

“没错。而且,真正精通快速变装的魔术师不仅仅是换衣服而已,他们还是优秀的演员。他们会改换走路的姿态,行为举止完全不同,连说话的腔调都不一样。这种表演必须在事前做好周密的准备,那些衣服都是很容易就能扯下的,用的是按扣或尼龙贴。其实快速变装也可以说是快速脱衣,而这些衣服都是丝质或尼龙的,材质相当轻薄,所以可以一次穿上好几层。我有时可以在外衣下面穿上五套这种戏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