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页)

霍景安嗯了一声“常闻太液池为天下第一池,碧波荡漾,水天一色,依我看,这丹明池也丝毫不逊,虽无磅礴之势,却别有一番风味,只可惜海棠花期已过,不然碧柳红花,池光春色,要比此时更艳三分。”

他看向段缱“郡主也可以继续折柳编环,以花点缀了。”

段缱面上一红,想起她初遇霍景安时就是在这附近编环而戴,并且忘记摘了下来,就这么顶着花环见了他和赵瀚,不禁一阵尴尬“让世子见笑了。”又装模作样地看向池水,道,“池景已观,不知世子可曾想起当日未竟之言了”

“怎么,”霍景安看向她,“郡主就这么急着从下臣身边离开,一刻也不愿意多待”

段缱一笑“世子误会了,只是你我二人尚无婚配,如此同处池边共赏风景,未免有所不妥。”

“看来郡主是个守礼之人。”霍景安点点头,似有所悟,“这就奇怪了,大魏礼制,天子之女为公主,亲王之女为郡主,郡王之女为县主,从无公主之女册封郡主之制。郡主开此先河,岂非不遵礼制”

段缱一哽,正不知该如何作答,霍景安就又笑道“不过也是,殿下只得郡主一女,自然千娇万宠,区区郡主封号算得了什么,便是公主之位,只消殿下一句话,自有朝臣翻古今史文,为此做解,以为合制之托。”

段缱面色一沉“世子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霍景安一笑“先帝在位时,奸臣当道,大魏国基不稳,殿下临危受命,力挽狂澜于既倒,景安深感佩服,只可惜殿下始终只是殿下,不是陛下。”

段缱心中一跳。

“世子在说什么”她故作不解,“我听不懂。”

霍景安看着她“你当真听不懂吗,有些话我只说一次,不会再说第二次。”

段缱抿唇不语,霍景安说的这些她自然懂,但不代表就能放到明面上与人交谈,但她也知道,霍景安说这一番话一定有他的意思,权衡良久,还是开口道“还请世子赐教。”

霍景安微微笑了“郡主可曾想过,如今殿下揽政,陛下有名无实,殿下自是位高权重,百官朝拜,可一旦陛下执掌大权,殿下又该何去何从演一出姑慈侄孝的涕泪好戏”

她当然想过,段缱心道,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在想这个,可现在的隐患已经不是赵瀚了。

不过这些话她不能对霍景安说,因此只能装傻道“世子何出此言家母遵先帝遗诏,因陛下年幼而代为监国,只做权宜之计,并非妄图取而代之,一旦陛下加冠,自然会拱手让权,请陛下亲临朝政。”

“是吗,原来你们甘心做赵瀚的刀下亡魂如此忠心,真是可歌可泣。”

段缱一下变了脸色“世子慎言”

霍景安笑了,面上显出几分傲色与不屑“慎言慎何言是不能直呼天子名讳,还是不能把这些话放到明面上说这些事难道你就没有想过”

段缱道“我自然”

她猛地住了口。

霍景安盯着她“你想过,是不是殿下定然也想过,思考过补救之法,只可惜陛下心存怨愤,关系无法和睦如初,段家又后继无人,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两全之法,只能就这么拖着。”

“家兄与我均是段家儿女,段家如何后继无人”

“郡主兄长可堪大任,接过殿下手中权柄”

段缱一下息了声,她知道,她的母亲是想要段逸继承这一切的,只可惜她的阿兄太不争气,可知道是一回事,被人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尤其是被霍景安用这么不屑的语气说出来,让人想不恼也难。

“世子那一晚的未竟之言就是这些”她道,话里带了点火气,“若是如此,就不劳世子费心了,告辞。”

她说着就转过身,不顾还在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迈出脚步,可霍景安的一句话却让她定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