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小传——孤独的流浪者(第5/10页)

其实,三毛早在少年时代,就和琼瑶结缘了。那个时候,她休学在家,成了一个有轻微自闭倾向的中学生,那段时间,她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蹲在家里,盼望着报纸上《烟雨蒙蒙》的连载。

这一次,三毛满怀着一腔悲痛回到台湾,琼瑶及时向她伸出了救援之手。为了便于深谈,三毛来到了琼瑶的家里。那时,台湾正值深秋,三毛抱着一束鲜红的苍兰,送给了琼瑶夫妇。琼瑶耐心地和她谈了七个多小时,目的只有一个——让三毛打消自杀的念头。没有肯定的承诺,就不放她回去。三毛回忆那次夜谈的情景:

“自从在一夕间家破人亡之后,不可能吃饭菜,只能因为母亲的哀求,喝下不情愿的流汁。那时候,在跟你僵持了七个小时之后,体力崩溃了,我只想你放我回家,我觉得你太残忍,追得我点了一个轻微的头。”

琼瑶是个劝人能手。得到三毛的承诺后,她又进一步地逼她,要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亲口对母亲说一遍:“我不自杀。”三毛称琼瑶为“陈姐姐”,为姐为友,琼瑶对三毛可谓用心良苦。在父母的深爱和亲友的劝说下,三毛决定暂时做一只不死鸟。

1980年春天,为了放松心情,也为了忘记曾经的伤痛,三毛决定前往东南亚及香港旅游。这次的东南亚之行,确实也减轻了她心头的一点痛楚。

三毛那时已经是名扬港、台和东南亚的作家。她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出现轰动的场面,就会有簇拥、包围和签名。

再回到台北,三毛的应酬活动变得越来越多。名目繁多的饭局、演讲、座谈会,让她感觉非常疲倦,她有些应付不了了。原本热爱宁静甚至荒寂生活的三毛,丧偶之痛刚刚淡了一点,滚滚红尘又接踵而至。她再次产生了逃走的念头。

最终,三毛还是决定回到大加纳利去,她要回到那个荒美的孤岛上去。也只有在那里,她才可以重温与荷西在一起的纯净和安宁。

◎梦中的大加纳利岛

“火车一站又一站地穿过原野,春天的绿,在细雨中竟也显得如此寂寞。”

——三毛《不飞的天使》

1980年四月,三毛离开台湾,回到了大加纳利岛,这是她第四次从台湾来到西班牙。四年前,她从台湾回到加纳利岛的时候,失业在家的荷西,天天在海边等待着她。可如今,丈夫已经离开了她,等待她的只剩下空空的屋子和房子外面漂泊的海船。

三毛在前往加纳利岛的途中,耽搁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直到五月底,她才结束了这次漫长的行程。期间,她分别在瑞士、意大利、奥地利和马德里等地逗留了数日,一路旖旎的风光和亲朋好友的关心,慢慢抚平了她心中的伤痛。

第一站她选择了瑞士。三毛登上飞机,经香港,越昆明,到达瑞士;再坐火车到洛桑,一到车站,三毛吃了一惊,这座古典风格的车站,竟然和她恶梦中的车站一模一样!

三毛是一个情感丰富的女性,她梦中的情形如何,一路上的巧合又如何,只有她一个人能够证实,而对于广大读者来说,这则是一段离奇的故事。

当年重庆黄角桠那个在荒坟边玩耍的女孩,在经过后来的一场婚姻悲剧之后,她孤癖的性格变得更加严重了。但是,三毛是那么地酷爱这份孤独与寂静,因为它们,是心灵最安全的城堡。

三毛在加纳利岛的家有个很大的后院,后院里有一个细草秆铺成的凉亭,凉亭里设有座椅,有的是可坐人的大树根。

三毛的家是一幢小巧的西班牙式建筑,屋子里被装饰得很美。客厅正中间有一面大窗,常年挂着米色的窗帘,这使得屋里的光线显得有些暗;地上铺着黄色地毯,老式的碎花沙发上放着许多靠垫;古雅的白色台布罩着老式茶几,藤做的灯罩吊得很低;一排很大的书架,几乎占满了整整一面墙;一套雕花木餐桌和椅子,摆在沙发对面;房间的右边,还是一排书架,架边有一个拱形的圆门,通向另外一间明亮的客厅。客厅完全粉刷成白色,细藤的家具,竹帘子。古式的加纳利群岛的“石水漏”,被放在一个漂亮的高木架上,藤椅上是红白相间的棉布坐垫,上面还靠着两个全是碎布凑出来的布娃娃。墙上挂着生锈的一大串牛铃,非洲的乐器,阿富汗手绘的皮革。屋梁是一道道棕黑色的原木,数不清的盆景,错落有致地吊着放着。地毯是草编的,一个彩色斑斓的旧画架靠在墙边。最引人注目的摆设,是书架上两张放大的照片:一张是荷西的单人照,另一张是他们夫妻的合照。两张照片都是黑白的。照片前面,插着几朵淡红色的康乃馨。后来,三毛卖掉了这所房子,在附近买了一座两层小楼的宅院。院内一半是草地,一半是砖。院中有一棵高大的相思树,枝丫重重叠叠地垂到腰际,柳树似的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