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还是死去?(第2/2页)

没有人了解这三年刘春兰是怎样过来的,即便是家人,也只知道一个最为抽象的大概:“借了7万元钱,来了;还完了7万元钱,死了。”

12月的人大校园,可以看见很空旷的天空,冬日微弱的阳光不温暖,但晃眼。歌德临终前大声说:“光明!光明!更多的光明!”西班牙作家乌纳穆诺后来听说了这句话,反驳道:“不,温暖,温暖,更多的温暖!因为我们是死于寒冷,而不是死于黑暗。让人致命的不是夜晚,而是严寒。”光明与温暖不是理应同在的吗?为什么会有光明但寒冷的地方,或者黑暗但温暖的所在呢?

我坐在人文楼的办公室里敲打这些文字,余虹的办公室应该就在楼下的某一间,但我想得更多的是那个死在巴黎的女人。

12月13日实在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70年前的这一天,日本人占领了南京城,30万条生命从此成为玄武湖畔的冤魂。70年后的这一天,一个不愿苟且活着所以自愿赴死的教授的追思会正在举行。与此同时,人们知道了一个女人为了体面地活着而在巴黎死去。

(2007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