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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着急,汤姆,再呆会儿吧!”彼得祈求道。

“我经常在报上看到你的事迹,但却很少看到你。我现在没空去听你的演说。但我确实该让自己休息一下。你下一次登台演讲是什么时候?”

“哦,我几乎每天都要去演讲,”汤姆浅浅地笑了一下,“不过下一次对公众的演讲安排在一月二十一日,那天死去的康斯坦特先生的肖像将在弓区工人假日俱乐部揭幕。俱乐部管事的人已经邀请了格拉斯顿和其他一些大人物出席。我真希望格拉斯顿能够接受这份邀请。我们只有在这种非政治性的集会上才能同台演讲,这在以前是完全不可能的。”

他在憧憬中忘却了失落和怒气,谈吐也比先前更有生气了。

“不。汤姆,我可不希望看到那一幕,”彼得说,“格拉斯顿是个笃信《圣经》的卫道士,他认为君主制是不可动摇的。他是激进分子的头目,非常具有危险性。他的眼中只有王权,我才不愿意你和这样的人同台演讲呢!”

“坎特科特先生!”克劳夫人的声音打断了这番激烈的辩论。“有位‘绅士’来拜访你。”说到“绅士”的时候,克劳夫人的语调里仿佛有种轻飘飘的得意劲儿,高兴得好像拿到了一周的租金。汤姆进来的时候,正争论不休的克劳先生和坎特科特已经离开了窗前,并没有注意到紧跟其后的另一位来访者。这位来访者在把来意说明之前,耐心地倾听了克劳夫人的一番唠叨。

“坎特科特,如果是你的朋友就让他上来吧,”彼得说。丹齐尔看见了温普,但他并不确定温普到底算不算是他的朋友,他也不愿单独面对温普。“莫特莱克在楼上,”他对温普说,“你想上楼来见见他吗?”

温普本打算只和丹齐尔谈谈,但他对丹齐尔的提议并没有反对,像先前莫特莱克一样艰难地穿过九个小家伙组成的地雷阵进入了克劳夫人的卧室。房间里出现了一个奇特的组合。他原本没指望在假日能碰上几个人,但他并不希望浪费宝贵的调查时间。格罗德曼今天是不是也在调查呢?幸运的是,丹齐尔提出了让他上楼的建议,这样他就不必担心莫特莱克会对他有所防备了。

莫特莱克在见到侦探的时候绷起了脸。总的来说他对警察非常反感。丹齐尔先向克劳先生介绍了温普的名字,但克劳依然不知道来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他对能认识丹齐尔的上层朋友感到非常高兴并热情地致以问候。也许他是一位比较著名的编辑吧,克劳依稀觉得以前在哪儿看到过这个名字。他叫来最大的那个孩子,让他出去买啤酒(人总会有自己的癖好),并略带惶恐地向“孩子他妈”要酒杯。“孩子他妈”晚上一定(在同一间卧室里)会向他抱怨买啤酒的钱足够为四五个孩子付一周的学费了。

“温普先生,我们正谈到康斯坦特先生的肖像呢!”克劳不知就里地说。“莫特莱克告诉我他们正准备为康斯坦特先生的肖像揭幕,这个仪式初定在明年的一月二十一日。”

“是啊!”温普应道。他对不必费心去转换话题而感到高兴。“克劳先生,那件事真是神秘莫测啊!”

“我们确实应该为他树碑立传!”彼得热切地说,“太不幸了,在康斯坦特工作和遇难的地方纪念他是件理所应当的事。”说着修鞋匠抹去了一滴泪珠。

“是啊!非得这样才行!”莫特莱克热切地回应道,“他不仅身世非常尊贵,而且是个慈善家——我从没见过像他那样完全无私的人。”

“他就是那样的人,”彼得说,“他表现出了一种真正的无私,他真是太可怜了。整件事真是太可怕了。他和我一样追求真实的生活。我从没见过像他那样的人。真希望他能早日进入天堂!”他用红色的手绢重重地擦了一下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