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当天下午,齐叱就带着太后的虎骨酒和沈辛夷的描红给了陆衍。

陆衍翻开沈辛夷的描红本, 一字一字看过去, 忽抬眸问齐叱:“她...太后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齐叱照实道:“太后只叮嘱您要保重身体,旁的就再没说了。”

陆衍简直想上脚踹他, 压着怒气问他:“别人呢?别人没说什么?”

齐叱摇头:“除了太后, 再没人跟您传什么了, 太子妃只说近来练字偶有心得,所以取了近来的描红本给您,让您指点一二。”

陆衍只好又低头翻看描红本,里面多是摘录的诗词,硬是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他随手把描红本放在一边, 对齐叱道:“滚吧。”

他待齐叱走了,把描红本又拿来,细细在字迹上摩挲了一遍, 很快又皱起眉, 烫手似的扔在一边。

他以为自己纵然心悦沈辛夷, 但略冷她个几天, 也不会有何影响,她进宫陪太后的头两天还好,这几日却越发不适应了。

她还真是心宽得紧,难道就不怕自己这几日去找别的女人?

他又转念一想,她那样冷心冷肺之人,只怕还真不在意, 或许巴不得他去寻别的女人,她好能趁机和离,做梦!秉持着这种念头,他又一个人孤枕和衣睡下。

他一向醒得早,第二日早上才洗漱完,底下人慌里慌张跑了进来:“殿下,不好了,齐中候和沈司戈打起来了!现在两人双双重伤昏迷,您快去瞧瞧吧!”

陆衍一听沈这个姓就有种不妙的预感,挑眉:“沈司戈是谁?”

那人慌里慌张,上气不接下气:“就是...太子妃...娘家堂兄。”

陆衍心下一沉,淡淡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赢了自然好,输了也是常有,我去做什么?”

那人大喘了一口气:“不是...军中比试,两人私下动手,太史捷和太子妃的嫡亲兄长上去劝架,也受了伤...”

陆衍听到太史捷出事,面色更沉,当即大步迈了出去,翻身上马。

他在路上才弄明白了事情经过,金吾卫有个不成文的约定,沐休的时候将士们约在军营里小比一场,因着不是正规比试,所以还可以把亲朋带来观看,齐叱特地请了太史捷指点,沈凌云把沈桂旗带来瞧热闹,结果两人正经比试还没开始,私底下先干了一架,听说还动了刀枪,太史捷和沈桂旗闻讯赶去劝架,结果也被牵连进去了,其余劝架的将士都受了轻伤。

陆衍强压着火,掩嘴重重咳了几声,问道:“他们为何打起来?”

传信之人也是满脸茫然:“好像是沈司戈先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两人就动起手来了。“

金吾卫的军营依山而建,陆衍策马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一下马先去看太史捷。

太史捷被安置在一处营房里,脑袋上肿起个大包,肩膀也不大灵便,他见陆衍到来,想站起身相迎,陆衍几步扶住他:“太史公别动,伤了筋骨就不好了。”

太史捷笑笑:“不碍事,只是青肿了一块,上不到本里。还是年轻人劲儿大啊,早知道这般,我就只动口了。”他又以目光示意:“殿下瞧瞧沈家郎君吧,他伤的比我重。”

沈桂旗和沈辛夷如此相似,陆衍其实一进来就瞧见他了,只是不知如何开口。被太史捷一引荐,沈桂旗忙站起来,束手束脚地道:“微臣,不,草民...在下沈桂旗,见过太子。”他边说边瞧了自己这位‘妹婿’一眼,一眼看过去也是惊艳万分,但随即觉察到他面上的冷意,心下不由更为紧张,又为妹妹操心。

太子这般漠然,又和沈家素有嫌隙,阿妹那样爱说爱笑的人,跟他过日子一定很累。

陆衍表情看似淡漠,实则也是僵住了,停顿了片刻,这才颔首,又问他:“你没事吧?”他看过去一眼,只见这位大舅子手臂上有一道浅薄刀伤,脸颊青紫,手背擦伤,不过都上过药了,应该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