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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滕教授还在D市,陈霭真要以为老板跟他私奔了。但滕教授一直在D市,老板也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应该不会丢下工作跟任何人私奔。

  她打电话给滕教授,把这事告诉他,他提议说:“我们去她家看看吧—”

  两个人开车去了老板那半山腰的住宅,前两次都是晚上来的,觉得有点阴森,今天是大白天来的,又是艳阳高照,没有阴森的感觉了,只觉得房子比较老,造型比较独特,门外草坪上插着一个ForSale(此房出售)的牌子,没看见老板的车,不知道是停在车库里,还是开走了。

  老板车库门前的水泥地是湿的,好像冲洗过一样,应该说正在冲洗,因为还有水源源不断流出来。

  陈霭说:“老板应该在家,可能在洗车吧,你看这水—”

  滕教授说:“有谁会在屋子里洗车?我有个不祥的感觉—”

  两人按了一通门铃,没人答应。仗着山中无老虎,两人又拍门大叫了一通,还是没人答应。滕教授说:“我打911吧,你老板肯定出事了,至少是里面的水管出问题了,你看这水—”

  滕教授打了911,两人躲进滕教授车里,一是外面热,车里可以开空调,二是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有点害怕,坐车里比较保险,万一碰上打劫的,可以开车逃跑。

  警车很快就到了,还有救火车,救护车,一大帮人马,让陈霭想起电视里的那些镜头。一位警官模样的人跟滕教授交谈了一下,就让手下人破门而入,过了一会,有人出来跟滕教授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英语。

  陈霭没听清,但她看见滕教授脸色凝重,知道大事不妙,连忙问:“怎么啦?他们说我老板怎么啦?”

  “她死了—”

  她一下觉得手脚发软,话也说不出来了,就像很多年前宿舍有人闯入时一样。

  滕教授把她拉到怀里,轻声说:“It’sOK.It’sOK.(“没事,没事”。安慰人时说的话)”

  她头发晕,口发干,手脚发凉,眼前一片模糊,滕教授的声音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一样,时断时续,但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恐惧地想:我中风了?我脑血管爆裂了?我快死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恢复说话功能,问:“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他们没说,大概要经过—尸检才知道死因—”

  她突然感到一阵反胃,想要呕吐,肚子也疼起来。她感觉马上就要上吐下泻了,慌忙对滕教授说:“我们回去吧—”

  “现在不能走,他们还要问我们话的,怎么啦?”

  “没什么。”

  她又忍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坦白:“我想—上厕所—”

  滕教授拉着她走到警官面前,用英语说这位女士需要使用洗手间,警官说可以到屋子里去用,但请不要去二楼,请使用一楼的洗手间。

  陈霭不肯进屋:“不行,不行,我不敢到屋子里去,滕教授,你跟他们说说,放我们回去吧—”

  滕教授安慰说:“别怕,我跟你进去。他们现在不会放我们走的—”

  滕教授说着,向陈霭伸出手来,她很无奈,只好把手递给他,他牵着她往屋子里走,后面跟着一个警察。

  到了一楼的厕所边,那个警察抢前几步,推开厕所门看了一下,说:“Goahead!(请用吧!)”,然后退得远远的,但没离开。滕教授也推开厕所门看了一下,说:“你进去用吧,不用拴门,我就在外面,你怕的话就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