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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锁着,敲了门也没有任何反应。老板想着可能是睡着了,于是联络了管理公寓的房屋中介,用备用钥匙开了门。

门一打开,马上就看见窝在窗边的被褥上、脑袋吊着的蓼科了。房屋中介和老板急忙从窗帘杆上摘下绳圈,但绳子已经深深地勒进了蓼科的脖子。他的身体已凉透,明显早就死了。老板又发现矮桌上放着两个被害男孩尸体的照片,就马上报了警。

死因是上吊导致窒息。血液中检出了酒精和市面上贩卖的安眠药的成分,桌上的烧酒瓶和玻璃杯中也检出了同样的成分。从上述情况判断,死者疑似自杀。

警方在洗碗池下方的收纳柜中发现了疑似由纪夫和聪的性器官,还找到了可能是用来切下性器官的剃须刀片。卫生间里有氧系漂白剂。

然后警方又在田里的工具箱中发现了沾有血迹的菜刀,据此推测蓼科是在田里对尸体进行破坏的。不过还要做进一步细致的调查。“您有去田地那边看过吗?”调查员问。

对此老板回答:“有。那家伙每天昼伏夜出,经常半夜去田里。大概一个月前,我也去了一趟田里,但他不在。没一会儿他来了,我问他干什么去了,他说是去找车了。还说打工时遇见了一位以前认识的大叔,哦,就是来我们店里加油的客人。蓼科说当时没来得及跟对方打招呼,但挺想念对方的,就顺着那辆车开走的方向,挨个儿去沿途的住宅和公寓楼停车场寻找那个人的车了。他说是辆银色的斯巴鲁,但开这款车的人很多,所以没找到。最近问他他说找到了,现在想来,这些都是障眼法吧。”

老板的眼角渗出泪水,说自己要是多留意就好了。

“嫌犯是如何作案并制造不在场证明的,接下来一定要查清。蓼科秀树就是幼童连环杀人案的嫌犯,这一点应该没有质疑的余地了。”

被紧急召回的刑警们都聚在大厅中,安静地听里田报告情况。

全员脑中都是相同的想法。

由纪夫案时警方多次接触过蓼科,还有人报警告发他,但因为他有不在场证明,这才撤销了对他的怀疑。那时若再警觉一些,聪就不会死了——刑警们心中都是这种痛苦的悔意。

悔之晚矣。不过也有值得感慨之处,那就是今后不会再有人被害了,从这点来看也算了结了。

之后,里田指明了今后负责验证工作的刑警。

给坂口和谷崎的任务是,去找之前报警说目击了蓼科杀人的人再次询问详细信息。

“这么说来,之前那通充满矛盾的报警,或许是真的啊……”走出蓝出警署,沐浴着夕阳,坂口感叹道。

“嗯。跟本部汇报时完全没被当回事。可是,他竟然以这种方式自杀……”

谷崎也悔恨地咬住嘴唇。

“凶手已自杀,真正意义上的真相就无人能知了。”

“但发现真相是警察的职责啊。”

“你说得对。总之,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认真完成目击信息的调查笔录。”

“嗯,认真完成。但我还是有点放不下啊。”

爬上坡道,俯视街道,冷风摇动着染成深棕色的树木,怀抱夕阳的天空如此高远。冬天的脚步近了。

“啊,那个谁……”

谷崎指着人行道对面,田中真琴在那边。她正拉着一个小女孩的手买甜甜圈。

“田中同学。”

谷崎大声呼喊,田中随即回头。可是她的表情一僵,慌忙牵着小女孩走掉了。

“是不是讨厌我们啊。”

“因为警察总会带来麻烦事啊。”

“话说,她拉着的那个小孩,似乎比她小很多。”

谷崎认真地盯着田中和小女孩远去的背影,直到信号灯变成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