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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怎么做?”

功一沉默了几秒钟,俯视着泰辅问道:“那部备用手机在哪里?”

“在我这儿。”

功一伸出手来。“我来保管。”

泰辅从放在一旁的腰包中取出一部手机。这是在实施诈骗时用的。“要这个干吗?”泰辅边问边递过。

“或许会用到,那时就是关键时刻了。”功一握紧手机。

行成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面前摊着一个笔记本。他从书桌上抬起头,用手指按了按双眼。随即,他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望着那个笔记本。

翻开的那页上记载着做炸肉饼用的半釉汁做法,全部用铅笔所写,还配有不太高明的插图。其中,也有些难懂的表达,却连细小的步骤都一个不漏地认真记录下来。估计这个笔记本并不是厨师的备忘录,而是为了将店的口味传给下一代而记的。

行成读得越仔细,就越觉得全身直冒凉气,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光红烩牛肉饭,这个本上记载的所有菜肴配方都和户神亭的极为相似。此前行成一直以为那些都是户神亭独创的。

看过这个,就很难相信户神亭——即户神政行与有明洋食屋毫无关系了。只能认为其中一方参考了另一方的配方,但有明在十四年前已消失,认为户神亭为原创说不通。政行创出老牌红烩牛肉饭,是在有明案发生之后。

行成伸手拿过矿泉水瓶,拧掉瓶盖,猛喝了一口。他没吃晚饭,因为毫无食欲,嗓子却总是发干。

他回顾起与矢崎静奈的交往过程,同她的谈话几乎成了人生中最糟糕的回忆。尽管仅仅在数天前,自己甚至还考虑过向她求婚。

她似乎也对自己有好感,但并非出自真心。她是受有明之托,为了将这个笔记本藏到户神家里,出于无奈才那么做的。当然,藏好笔记本后,她也不打算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其伏笔,就是去加拿大留学。

而这种行为的理由对行成是更大的打击——那些死者的遗属确信,有明一案的凶手就是父亲。

这个案子让行成回想起警察上门时的情形。他们出示了一个旧罐子和一块表,表上刻有“有明”的字样。这些东西行成从未见过,父亲也说毫无印象。之后,警察再未联系他们,他还以为一切都已结束。

父亲是盗窃杀人犯?怎么可能!

这确实令人难以接受,可对于这个笔记本,又该如何解释?再说还有身为遗属的目击证人。

行成还有一点难以想通。当初准备将老牌红烩牛肉饭作为麻布十番店的招牌菜,父亲却突然反悔,而这恰恰是在他听矢崎静奈——当时自称高峰佐绪里——说曾吃过味道相同的牛肉饭,并转告父亲后不久。父亲会不会是担心今后也会有人发觉牛肉饭的味道与有明的相似呢?

头痛。他合上笔记本,按住太阳穴。

此时,响起一阵脚步声。有人上楼来了。声音经过行成的房门,在隔壁房间前停止。父亲不在时,他的房门都上着锁。

一阵开门声后,一切又归于寂静。行成心中风起云涌。

在他独自苦苦思索之前,也曾长时间考虑过是否应直接去问父亲,出示这个笔记本,询问原委。可最后他还是担心父亲不会如实回答。估计父亲会否认自己与有明一案有任何联系。如果简单地接受这种说法,询问就变得毫无意义。可如不接受,或许又会令父子关系出现深深的裂痕。

行成站起身,像动物园里的熊一样在房间里来回打转,随后又倒在床上,双手搔头。相信父亲的态度并未改变,但也不能因此认为矢崎静奈在信口开河。毕竟要潜入别人家中栽赃,没有坚定的决心无法办到。

行成的目光转向墙上的书架。那里不仅放着日常资料,还有小时候就喜欢看的书籍。他来到书架前,取出一册很厚的文件夹,封面上有签字笔写着的书名——《星体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