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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行动?”静奈的表情顿时生动起来。每当有新行动,她总是如此。

“具体内容吃了饭再说。过于兴奋会影响消化,不好。”功一颇有深意地摸了摸下巴。

做饭是住在这里的功一和泰辅的任务,采取轮班制,每人做一个星期。静奈租的公寓在日本桥的滨町,平时她住在那儿,房间里没有任何与两个哥哥有关的东西。这里也一样,丝毫没有能证明她出入过的东西。

如今,功一已不干设计师事务所的工作,但这方面的事也没有全部停下来,他以个人名义接了一些下包的活儿,理由是设计方面的人脉对主业有帮助。

所谓主业,就是诈骗。

静奈上了资质营销的当后,三人商量决定从别人那里将损失夺回来,那时还没人说要以此为主业。但事实证明,只要三人齐心协力,骗钱似乎并不困难,至少泰辅又再次感觉到了将他们三人维系在一起的纽带的力量。

有一件事促使他们下决心要充分发挥这种力量——令人难以置信,功一被骗了!

在一次长假结束后,功一如常去设计师事务所上班,一进屋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数码相机、电脑、复印机、色彩样本、油墨、纸张、铅笔、圆珠笔、面纸、烟灰缸统统不翼而飞。不,只留下了一样东西——房间的钥匙。它孤零零地被放在百叶窗已被拆走的窗台上。

功一后来说,当时他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泰辅听后心想,那是自然,工作场所里的东西一下子蒸发了,谁遇上这种事都会不知所措。

不用说,事务所的老板也不知去向。同时,好像已成了定律般,债主蜂拥而至,个个面目狰狞。这时,功一才知道事务所欠了这么多债。

债主们气势汹汹地对功一发难,功一无言以对。他自己也是个受害者,不光丢了工作,还被拖欠了两个月的工资。此外,自己花四十多万刚买了不久的数码摄像机也没了影子。肯定是一开始就打算要逃跑,当初才故意鼓动功一要拥有自己的专用器材。

一些已预收报酬的工作尚未完成,其中有一些合约由功一负责签订,结果对方以此为据,要求他退还款项。

功一无计可施,只得保证自己承接的工作一定干完。他央求相识的设计师出借器材继续工作。自然,一切费用都由他承担,靠泰辅和静奈打工所得予以支付。

全部完成时,功一的体重骤减了四公斤。

“我现在谁都不相信了。”脸颊瘦削的功一对泰辅和静奈说,“能相信的只有你们。明知世道奸诈,却仍落到这步田地,我真是无地自容。今后决不再犯相同的错误。”

“这不是你的错。”泰辅说,“遇上骗子也没办法,没什么好难为情的。”

可功一依然目光决绝,神情愈发严峻,说:“以前我也说过,这世上要么骗人要么被人骗。明知这样,我还是被人骗了,真是个大傻瓜。还连累了你们,简直是做长兄的耻辱。”

这时,静奈将手放到垂头丧气的功一肩上,说:“既然如此,功一哥,我们骗人好了。”

功一抬头望向她。泰辅也紧盯着妹妹,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太不公平了,凭什么我们就得不幸呢?父母被人杀了,家里也待不下去。房子被卖,钱却被亲戚们拿走。我们三人好不容易相依为命地生活,还不断被人骗。功一哥,我们老被人骗,太傻了,既然这样,干脆去骗人。”

“骗人?什么意思?”泰辅问。

“我被人骗走了钱,你们不是帮我拿回来了吗?我们干得不是非常漂亮吗?就那么干,多干几次,多骗些钱来不就行了?”

“你胡说些什么?是吧,哥?”

功一却没点头。他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默不作声。

一周后,设计师事务所的老板被人找到了。可是,他已经变成秋田县男鹿半岛的一具尸体。他自己了结了生命,还留下一封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