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骨中丝(五)(第3/3页)

与此同时,桌上的草结莫名一动,似是被风扫了一下,改换了位置。

太卜一把收起这些东西,二话不说匆匆下了竹楼,道:“果真有变动,立马出这山坳,再晚些人就要跑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又有一行人站在了太常寺那批人马先前停步的路口处,

“咱们该向哪儿走?是这条看着就像要送死的,还是那条干净没雾的?”其中一个中年矮胖男人一脸丧气地问了一句。

这行人不是别人,正是薛闲他们。

江世静过两日便是生辰,未免遭事情拖延,薛闲没让江世宁跟着,而是留他在方府再陪一陪姐姐。余下的陆廿七、石头张,还有玄悯,都被他带了出来。

陆廿七是人形指南龟,虽然时灵时不灵,但对薛闲这路盲来说,还是有用的。石头张记得出当初绑他的人,若是找着了,还得靠他确认,所以同样是个有用的。至于玄悯……

不管有用没用,反正得带着。

这种心理由何而来,薛闲说不清楚。大约是同行成习惯了,一日不带闷得慌。

不过,将玄悯拽出来出于他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但真出来了,他又有些后悔,毕竟昨夜的事情还梗在那里,今天白天玄悯的脾气又有些怪,再加上……那方承说什么来着?

哦对,龙涎的作用不是一日两日能消的。

呵呵。

在薛闲自认脑子被门挤过的时候,陆廿七干巴巴地一指雾瘴,冲石头张道:“这种时候还用问么?必然是那条看上去要死走那条。”

石头张:“这雾瘴,有有有毒没毒?”

陆廿七:“都要死了,能没毒么?”

石头张:“那怎么走……”

陆廿七面无表情道:“硬淌。”

去你的。

石头张简直想掉头就跑了,最诡异的是,除了一股子木香,他仿佛在这雾瘴里闻到了一丝血味,还是新鲜的呢。

他当即两股战战,想冲薛闲哭一气,看看能不能勾起这祖宗一丝可怜之心。

好在他还没憋出眼泪呢,玄悯大发慈悲地开了口,淡淡道:“不必惶急——”

他边说便要伸手摸纸符,平静无波的模样倒是让石头张安心了些,毕竟玄悯向来靠谱,他说有法子,那就一定有法子能活着走过那片雾瘴。

看他摸出纸符,石头张就知道他要借符摆阵了,顿时朝旁边让开几步,不想妨碍他,还顺手拉了陆廿七一把。

结果玄悯纸符刚拿在手里,魂游天外的某人终于回了神。

就见薛闲一把将玄悯的手按了回去,偏头勾着嘴角一晒,“就这么点儿把戏,哪用得着那么隆重,我来。”

说着,他一拍椅子扶手。就听“咔嚓”一声轻响,狂劲呼啸的风陡然而起,如猛龙过江一般,带着横扫千军的气势浩荡朝前卷去。

呼——

萦绕了不知多少年的浓重雾瘴被这非比寻常的妖风扫荡得一丝不剩,露出了山坳间被吹得弯腰及地的层层老树,以及一条清晰的路。

薛闲转脸冲玄悯挑了挑下巴,嘴上是没说什么,脸上的表情也和他平日里懒散中透着乖张的模样别无二致,但不知怎么的,就是莫名透着一种“你是不是该赞叹着夸我一句”的意思。

玄悯垂目扫了他一眼,道:“椅子扶手裂了。”语气依然……有点咸。

薛闲:“……”这种天生不会看脸色说话专煞风景的玩意儿就应该被种进大海。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好多人问语气咸是什么意思,其实就是本来想写“不咸不淡”,后来觉得比这个要重一点,就干脆写了“有点咸”,大约就是“有点甜”的反义吧,腌人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