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第2/4页)

但现在,吊机是装配好了,只差启动,洞口却无影无踪。

会不会是这里原本确实“地开门”了,但先来的那一拨人立帐篷推吊机,一番忙活之后,洞口又消失了?

又进了一间帐篷。

这好像是个灶房兼食堂,塑料桌椅都按序排列,宗杭刚往里走了没几步,脚下咔嚓一声。

过分安静的时候,连塑料脆折的声音都分外恐怖,宗杭心头一跳,迅速抬脚,这才发现自己踩到了一个发卷。

发卷……

好像听易飒说过,她的那个云巧姑姑,是把发卷当头饰戴的。

宗杭蹲下身子,捡起发卷看了看,一头雾水地把它放进塑料袋里,正想起身,忽然发现身边不远处,地层的浮土有刮蹭的痕迹。

他挪了过去,伸手在那一处摸了摸,心里咯噔一声,赶紧重新打起手电增加光亮,又趴跪下去,斜低着角度去看。

看到了,有很短的发茬尖,密密簇簇,宗杭心跳得几乎快蹦出胸腔,又伸手过去摸了摸,然后闪电般撤手,半条胳膊都木了。

又粗又硬,这应该是男人的头发,根根竖起的那种寸头。

难不成人在下面?

这边上有刮蹭的浮土,像是后来者发现了,试图把土层刮开求证,结果刮蹭的过程当中也出事了?

宗杭四下看看,从灶台上拿了尖刀和铁制的汤勺,两相配合着也开始做同样的事。

如果这下头真是尸体的话……

他命令自己别多想,想多了分分钟都会反胃放弃,又频频去看身后、脚下,生怕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没过多久,他就确认,自己已经清出了半个脑袋:确实是寸头,耳朵的上轮廓和凸起的眉骨都已经出来了。

宗杭没敢再往下清,怕把这人眼皮边的泥土拨开时,他的眼睛还是圆睁着的,那可真是一生的梦魇了。

他估摸着那人手臂的所在,换了个方位继续,正初见轮廓,忽然抬起头,蹙着眉头仔细去听。

又退开几步,将耳朵贴近地面。

没听错,是有车来了。

这么晚了,又是这么偏的地方,还开着车,难不成是三姓的后队?

宗杭心头一喜,拎起手电就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想了想,为防万一,把扳手也拿上了。

*

宗杭小跑着一路出了帐篷群,果然,远处有辆车越驶越近,车前灯光雪亮,像憧憧暗里暴突前探的大眼。

他迎着车来的方向,略低了头避开刺眼的灯光,拿手电的那只手拼命在空中舞着。

车子在他身前不远处急刹。

睁眼去看,那头太亮了,一时间看不清,怪的是,车上的人明明能看清他,却仍安静坐着,没下来,也没打招呼。

宗杭觉得不对劲,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

车上的各色大灯终于关掉了,只余车内的晕黄光亮,散乱的雪粒子在光里打转。

妈的,驾驶座上坐着的,居然是丁碛!

宗杭猝然止步,一股极不舒服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些日子以来,虽然跟丁碛见过几次,但都是人多的场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一对一的对视——当然,这情形从前也发生过,结果不是自己死了,就是自己遭殃。

丁碛从车上下来,很纳闷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被送走了吗?”

又看了看周围的车子:“岭叔他们先到了是吧?我先过去了。”

他也不大想跟宗杭独处,大步流星往帐篷群走,宗杭攥紧扳手,不紧不慢跟在后头。

果然,丁碛警惕性挺高的,没走两步就停下了,顿了顿,狐疑地回头看宗杭:“怎么没动静啊?”

宗杭说:“你自己过去看吧,一个人都没有,先来的,后到的,都失踪了。”

*

尽管事实摆在眼前,丁碛还是不肯信宗杭的话,徒劳地在每一顶帐篷间进出,不过有一顶,他进去了就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