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3/3页)

易飒眼睁睁看他走远,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人很高明地“晃点”了。

像求人办事,一趟趟跑断腿,对方郑重其事表示“一定解决”,然后遥遥无期。

易飒头一次发觉,自己还是嫩了点。

*

丁长盛进了车子后座,身子窝进皮质靠椅里,长长叹一口气,又拿手捏捏眉心。

丁碛慢慢发动车子,转弯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还立在原地的易飒。

他总觉得,这两人聊了那么半天,聊的应该不是什么上一轮文明的事,易飒想聊这个,该去找丁盘岭才是。

出了宾馆大门,他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眼丁长盛,小心翼翼问了句:“干爹,刚和易飒聊什么啊?”

丁长盛说:“没什么。”

丁碛没再追问,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丁长盛的性子了:他说“没什么”时,通常就表示有什么;而有些事,他也不会直截了当交代你,总是不经意地、自言自语地,让你闻弦歌而知雅意。

说好听点,叫“说话的艺术”,说不好听点,就是“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果然,过了会,丁长盛又叹了口气:“陈禾几交了个好朋友啊。”

丁碛笑笑:“你说易飒啊?”

“是啊,这年头,能为朋友这么尽心尽力的人不多了。真是……逼着我给交代,年轻人脾气大,我这把老脸,低三下四的,说多少好话都没用,唉,也真是累。”

他又伸手去捏眉心:“好歹又拖了几天,下次还不知道怎么应付呢……飒飒这姑娘,就是太较真了。”

路口亮红灯,丁碛踩了刹车,看人行道上人来人往。

过了会,轻声说了句:“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