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第4/4页)

我望着对面女人膝上的婴孩。我向来判断不出婴儿的年纪,没一次猜得出来,只知道他们会叽里咕噜说话,噘起的粉红嫩唇后方有二十颗牙。眼前这个婴孩软趴趴的小头架在肩膀上──好像没脖子──带着柏拉图式的聪明表情望着我。

宝宝的妈咪笑个不停,抱着宝宝的神情好像在展示天下第一奇观。我看着妈妈和宝宝,想弄懂为何他们能这么满足快乐,但还没弄懂,就被医生叫进去。

“你要装避孕器。”医生说,声音开朗,我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不是那种问起话来让人尴尬的医生。我之前随便想过,医生问起时,就跟医生说我即将跟水兵结婚,现在就等他的船停靠在查尔斯镇的海军造船厂,而我之所以没戴婚戒,是因为我们很穷。不过在最后一秒,我决定抛开这个动人的故事,只简单答道:“对。”

我爬上检查台,心想:“我正爬向自由,从此之后就能远离恐惧,不用因为跟人上过床而被迫嫁错人,比如嫁给巴帝·魏勒那种人。也不会沦落到未婚妈妈收容所跟那些可怜女孩为伍。她们真该像我一样装避孕器。因为她们之前做过这种事,以后还会做的,无论……”

完成后我坐车回疗养院,膝上放着一个用素面褐色纸张包装的盒子。我不过是个什么小姐,进城逛了一天后,回家时顺手买了个蛋糕或在百货公司地下室买了顶帽子,准备送给小姑独处的老姨妈。慢慢地,我会不害怕天主教徒那些如X光的锐利双眼,我会愈来愈自在。我想,把今天的外出购物权拿来做这件事,再恰当不过。

我是个自主的女性了。

下一步就是找到合适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