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 Sunshine(第2/14页)

我们还给自己起了笔名。她叫苏浅,宿命论者的她认为很多幸福都浅薄,不必言语太多;弟弟叫石维,表面上嬉皮笑脸的他其实在创作时是忧郁的;我叫左屿,当时我和弟弟是同桌,我坐他左边,并希望能像一座孤独沉默的岛屿,不管何时,在他左右。

人们都说,灵魂相近的人,都会靠着气息遇见彼此。我们大抵就是如此吧。

在周杰伦影响着一代人青春的那个年代,我们喜欢听周董的歌,喜欢看小众电影。

我们投稿给新概念作文大赛,带着一次又一次汹涌澎湃的心跳和梦想,在零花钱还不多的学生时代,把拿来买辅导书的钱偷偷存起来,将自己的作品复印成册,打扮得精致而漂亮,像寄出一封情书一样小心翼翼地贴上邮票,投进邮筒,郑重其事,满怀期待。

第一年公布入围名单的时候,我们都遗憾落选。于是学着书里的主人公,买了几罐啤酒,费了半天劲爬上学校的天台,边喝边感慨,原来酒精的味道这么差劲啊。

第二年我们总结了失败的教训,又一次参加了比赛。在忐忑焦虑了两个月以后,买来最新一期的《萌芽》却没人敢翻开。一番“石头、剪刀、布”后,输了的我开始拆封。“喂!”当看到“苏浅”的名字醒目地列在名单上时,我大声地回过头叫了弟弟和静,三个人都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互相推搡着差点儿掉眼泪。尽管没有我和弟弟的名字,但没人难过和遗憾。激动地帮她筹划下一轮写什么主题,翻开所有手稿搜集我写过的所有好片段送给她。然而故事总不能顺利地Happy Ending。是一场秋雨后的清晨,在得知“入围者需要去南方集训参加下一轮比赛”后,一切都变得清醒而理智。此刻距离高考仅剩不到十个月的时间,作为实验班乖学生的我们,是没有任何机会离开学校半步的。没人再为此多说一句,只是看着静偷偷地藏起所有杂志和手稿,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那天我们几个又一次买了啤酒,爬上天台,不同的是,这次觉得酒不那么难喝了。

上了高三慢慢停笔,不再看青春小说,唯一的消遣就是幻想了。高中像一个巨大又华丽的牢笼,我们迫不及待地想逃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却又苟延残喘地在其中匍匐而行。因为大人总说,这个牢笼啊,能给我们太多。

在每次幻想毕业去哪里旅行,要减肥要买好看的衣服,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之后,继续画好下一条辅助线。和我们有着一样想法的人,然不只静一个,还有成哥和老宋。

当遇见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把自己打点好,

再去等待邂逅,毕竟最好的自己才配得上最好的你。

03

成哥是我高中时代最好的哥们儿,我们就跟亲兄弟一样。他家就住我家隔壁,每天一起上学下学,我帮他出谋划策追女生,他一板一眼地帮我补历史。说到补历史,全班数他最有发言权了。虽然成哥在实验班里成绩不是最靠前的,但历史知识懂得最多,多到我总觉得他的人生,要和历史挂钩一辈子。

说起历史积累的厚重,成哥也很传统,历史不会骗人,成哥也很耿直。我们给他谋划的千奇百怪的恋爱策略,他一个不选,考试前突击的捷径,他一概不看,就连平时我们小帮派里,谁有个陋习或耍了小聪明,他都要很正经地指出来。

前些天我跟他说:“我的书要拍电影了,剧本怎么写才好?”

成哥回给我的微信是:“子文,我一直觉得只有你俩才能拍出真正属于九〇后精气神儿的东西。但我建议再等等,我们现在都太年轻了,领悟的东西太浅,过个几年,你再回忆起来,那才是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