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般若泉涤尽前嫌,清凉斋道破情关(第3/9页)

光波翼讶道:“南山,我三次梦见这般若泉,还梦见你在这泉旁对我说,寻到此泉,便能寻到你们了。莫非你……”

南山哽咽道:“亏我日日对着这泉水向菩萨祈求,求你能早日寻到这里,寻到我们。姐姐恨你薄情,我不信;姐姐怨你投了贼寇,我同她争辩。如今你却一心只想着姐姐,根本未将我放在心上。”

光波翼怔了怔,说道:“南山,分别之后,我心中亦常常惦念着你,何曾忽视过你?”

南山闻言,止住涕泣道:“真的吗?你当真没有骗我吗?”

光波翼点头道:“千真万确。”

南山这才破涕为笑,说道:“那好吧,我宁愿相信哥哥的话。我这便带你去见姐姐,不过姐姐今非昔比,你见了她不要失望惊吓才好。”

光波翼忙问:“她如今怎样?有何不妥?”

南山却执意不肯说,只道见面便知。

光波翼大起疑惑,不知南山此话何意,心中竟有些七上八下,只好拾起木桶提了一桶泉水,随着南山向西北而行,边走边问:“南山,你为何穿成这般模样?又为何弄得如此灰头土脸?”

南山道:“我们避居在此,又无人可依,未免被恶人欺负,每次出门只好作这般打扮。这都是姐姐的主意。”

光波翼闻言心中不免又是一酸,又问道:“南山,你每日都走这么远来取泉水吗?为何不让纪祥来打水?”

南山回道:“我取这水只是为了煎茶用的,家中用的水自然是纪祥去打来。我每日都盼着能见到哥哥,故而每日都亲自到般若泉旁来祈愿,否则哥哥如何能寻到这里来?只是这几日家中事多,无暇出来,故而才让哥哥多等了几日。好在哥哥尚有些良心,并未等不及便离去了。”

光波翼道:“既然是场误会,如何还说我尚有些良心?”

南山道:“那要等你将实话全都说出来才知道,眼下尚不得而知呢。”

光波翼只得苦笑而已。

南山引着光波翼经过大华严寺西面,又向西北山中曲曲折折地走了里许远近,南山指着前方一排小院道:“西面第二家便是了。”

这里距般若泉三四里之遥,超过光波翼天目术目力所及,又位于大华严寺所在的灵鹫山西北,并非镇中居民聚集之地,地势颇为隐秘,故而光波翼并未寻到此处。

进了院门,见那院子很小,院中只有一正三厢四间房屋。

南山径直走到正房门前,推门叫道:“姐姐,你快看是谁来了!”

光波翼忙将水桶放在门旁,跟进门去,迎面便看见蓂荚站在屋中,正转身看向门口。蓂荚一见光波翼,脸上笑容登时僵住,随即板起脸道:“南山,你将什么人带到家里来了?”

刹那间,光波翼愣在原地,原来他见蓂荚怀中竟抱着一个婴儿!

南山上前说道:“姐姐,哥哥一直在四处寻找咱们,只怕咱们当真误会他了。哥哥说他见了你,便会将一切真相都告诉咱们,咱们不妨先听听他如何解释,再作定夺不迟。”

又回头对光波翼道:“哥哥,我跟你说过了,让你心中有所准备。现在我告诉你,这孩子的爹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我没见过他,以后也不会看见了。你若嫌弃,现在便可以离去;你若不嫌,便将那些实话细细说来给我们听。”

此时,光波翼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当初蓂荚与自己决裂而别,只觉得心寒如冰,如今南山这番话,却有如一记重锤,将那颗冰心击得粉碎。

见光波翼半晌无语,蓂荚冷笑道:“独孤公子,我在信中已说得明白,从此咱们天各一方,互不相干,如今你何必又寻上门来?你快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光波翼从未听过蓂荚如此冷硬语气,心中更是绝望。

南山又走回到光波翼身边,说道:“怎么,你是不是嫌弃姐姐?你为何不说话?你若嫌弃我们,便快些走吧,永远不要……”她本想说“永远不要再来”,话未说完,却见光波翼眉头紧锁,身子微晃,两行眼泪滚滚流落,一副神伤魄落之色,不觉心中大为疼惜,故而将末后那两字又咽了回去。